第124章 第一百二十四章

他伸出手,指尖朝着三头蛇的其中一个脑袋轻轻一点。

喀喇一声,两道巨大的冰锥拔地而起,以不同的斜度在高空中交叉相会,同时把三头蛇的其中一个脑袋压制在了冰锥之下。

三头蛇下意识开始挣扎,想把头从冰锥间□□,却发现那两根冰锥已经把那颗头给冻住了。

“……有一说一。”银发青年手中幻光闪过,一柄流光华彩的银色长剑被他握在掌中,他周身回荡起如水银搅动般的光波,那些光被他凝聚在面前,成了一副长弓的模样,他搭剑作矢,矢在弦上,对准了那个被冻住的蛇头,“我可以忍受你们在我面前呲哇乱叫,但我不能忍受你们破坏我的发型。”

话音刚落,箭去似流星行天。

……

隔空的不远处。

束宴被鬼哭鸫叼在半空中,一双腿摇摇晃晃,但不得不说,用飞的可比用跑的快多了。

他要找的第一面镜子在街道偏僻处的一棵大树上。

鬼哭鸫毫不费力地把束宴直接甩到树干上。束宴手脚并用地抱住粗糙的树干,踩着枝叶一点点往上爬,在青黑色的树影间找到了一面倒映着寒光的镜子。

他心下一喜,刚要把镜子拆下来,就听到背后传来了一声兽类的惨叫。

那惨叫是尖锐的、短促的,却带着无穷的回波,连他扒着的这棵树的叶片都被激地颤抖了两下。

“这怎么回事——”

束宴顿时有些不安地转身,然后就看见那只巨大的三头蛇被困在了冰锥构成的牢笼里,一个脑袋已经炸开了,不断有鲜血从断裂的豁口流出;另外两个脑袋还健在,却被冰锥黏住,像是被压在铡刀上待宰的牲畜。

而他的队友,那个银发的厉无咎,正时不时挥挥手,用不断落下的寒冰箭雨补几刀,但没有再冲着三头蛇的要害攻击……倒像是在发泄什么不满似的。

束宴:“……”

咋回事啊?

这食罪之兽不是很厉害吗?怎么被厉无咎打得跟狗一样?

他惊疑不定地瞥了眼厉无咎的背影,突然,那股熟悉的寒意又涌了上来,他不由自主地再次打了寒颤——

这怎么回事啊?

束宴揉着胳膊上涌起的鸡皮疙瘩,悒悒地转过身去,打算先抛开这些。

先把镜子砸碎比较要紧。

要是半天都搞不定一个,厉无咎非嫌弃死他不可。

束宴一皱眉,踮起脚尖,伸手去摘那面镜子。

忽然,镜面如水波般一颤,里面倒影的景象忽然有了变化。

镜子里倒影出了一个下水道般的位置。滔滔的血水沿着露天管道流进河里,水岸边乱石堆积、杂草丛生。隔着水岸,兵戈声缭乱不绝。

而一个黑发的、瘦削的青年正靠在湿润的土堆上,浑身狼狈,正低着头给自己处理伤口。

他右手鲜血淋漓,尤其手背与指节上的伤口,深可见骨。他一边咬着牙往手指上缠绷带,缠完后就已经是满头的大汗。

处理完伤口之后,他马上又握起自己的武器。他绷带缠得不厚,很快就渗出了星星点点的血迹。

镜子里的人是——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