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祝煦光根本不认识他。

作为生父的常承钧都没有回来看过祝煦光,更别说只知道一个名字的南叔了。

最终人没带走,自己反而还留下来了,一留就是十多年,南叔甚至都习惯了长宁的安静祥和,习惯了早起买鱼,然后回去生火随意煮点,接着再看看其他人的消息。

院子是自己请人建的,之前还在里面养了鸡鸭,结果实在是养不活,南叔干脆送给孙荷一家养了,还能时不时吃到鸡蛋。

篱笆上缠绕了喊不出来名字的绿枝,偶尔还开几朵白色的话,再往里走,南叔就会坐在堂屋里,点着灯看他那已经泛黄的兵书,布满疤痕的手会一点点去摸书上早已干了的字迹,是当年常承钧专门写给南叔看的。

南叔想把这些书都留给祝煦光看,只可惜对方好像没有兴趣,或者说,明明知道什么,却不愿意顺从。

祝煦光果然是一个人进来的,南叔看着他时,也没有看到年轻的常承钧那样的错觉。

这父子俩相似的地方太少了。

少得南叔常常怀疑自己是不是找错了人,大将军真正的孩子还流落在外,并且等着有一天揭竿而起,报仇雪恨。

不过除了他们之外,还有祝煦光母亲那边的人,因此南叔实在是找不到理由否认,这就是他崇拜的大将军留下来的唯一后代。

这么想着,南叔就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了,于是又低下头去看自己的兵书:“我就知道,你只会在此时来找我……燕子没有辜负我的信任,却还是说得晚了。”

他更希望祝煦光早一点来,在他眼里,祝煦光既有名正言顺的身份,又有父母的仇恨,只要他愿意,那么当年跟随常承钧的人都会随他一起,哪怕是打进京城。

祝煦光其实不太能理解,踏进屋后径直坐下:“南叔,这身份需要瞒我这么多年吗?”

“怎么,我不瞒你,你就会跟我走了?”南叔脸上没带笑意,跟以往和善的模样完全不同,“听说你的字让燕子取的?”

这话问得突然,祝煦光先是嗯了一声,还来不及开口,南叔突然站起身来,手中兵书狠狠摔在桌上。

“从前不告诉你,是因那老头子觉得你个小孩子家家的,不该让你背负太多。如今你已经成年,就该担起责任,而不是一而再再而三追着你师兄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