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叔轻哼一声:“你就为他说话吧,若是你劝,他说不定就留下来了,只是你不想罢了。”

这话说的简直过分,徐相斐挑眉:“我自然不想,他最初咬了我手一口,就算是结缘了,在我身边已经十多年,我不说自己对师弟已经了如指掌,却也算是知根知底……他若想,我哪里劝得住?我若真劝住了瞧见他这样听我话,南叔岂不是更生气?”

这倒是实话,两人之间似乎一直是徐相斐在前,祝煦光向来沉默寡言,只黏着徐相斐一个人,但南叔心里也清楚,两人从师兄弟到定情,还真只能是祝煦光先开的口。

“但你、你们两人当真儿戏!”南叔憋了半天,也只能这样抱怨,“你们两人都是男子,又是师兄弟,说不定只是相处太久来的幻觉,哪里就生死相依了呢?这个年纪,怎么就看不见似锦前程,怎么就不懂成家立业?”

南叔胸膛剧烈起伏,看见自己把徐相斐说得愈发沉默,一时间也难受起来,没有半分痛快,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孩子啊……

他狠狠闭了闭眼:“燕子,我再问你一句,真就分不开了吗?”

徐相斐欲言又止,缓缓摇头,说的却不是这事:“南叔到现在还觉得,师弟不愿意留在京城,只是因为我吗?只是因为我这个罪人,耽误了师弟前程?”

“我不是这个意思。”南叔支吾其词,“叔没有这样想过,你也不是罪人。”

“师弟是个心软之人,若这是乱世争锋,当真民不聊生,横尸遍野,他也明白该搏一搏……但南叔,你答应让师弟离开,答应去到陈州,不就已经明白皇位之争,唯有如今坐在上位之人才有这个能力,而师弟,是万万不能的。”

南叔沉默不语。

徐相斐继续说:“若师弟留下来,二十年后,会不会又是另一个常大将军呢?”

“你……”南叔一噎,又慢慢平静下来,“那你要我如何?当真就看着他日后混迹江湖,最多也就在江湖中有个名声,山野村夫,有什么前途!”

他不是不懂祝煦光其实不该留下来,也明白自己一行人其实是新皇眼中的隐患,可是南叔就是不甘心,祝煦光明明身世显赫,就该立于万人之上,而不是跟一个男子搅在一起,只留恋人世江湖。

这份不甘让南叔对祝煦光冷脸相对,但却又没有阻止祝煦光提前回京,更没有让他真的谋取什么。

说白了也就是别扭,若是祝煦光像徐相斐这样真的坐下来好好聊聊,南叔说不定就算了,偏偏那小子提都不提,看这样子还找他师兄抱怨了,让带病的徐相斐来说情,这都什么跟什么。

徐相斐慢慢安慰他:“我们都明白南叔的心思,也知晓你其实是为他好,只是各人各有去处,师弟不想留在这里,除却他本人想法,也有形式逼迫,为了各位叔叔安危,不留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