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几字,立轩说得又轻又快,像似在问自己,又像是在问一个不在此处之人,徐相斐一愣,突然反应过来,按理来说,立轩也就跟祝煦光有些冲突,他跟南叔可没什么话说呀?

既然没有话说,怎么就有了误会?

“……你什么意思?”南叔也听着不对劲,“我与你无冤无仇……”

“无冤无仇。”立轩突然大笑起来,“好一个无冤无仇,你可知晓,在进京之前,我曾想若你有一分歉意,有一分待我好些,我就暂且饶过你……进京之后,我又想,若你早日来寻我,我要如何刁难你,看着你后悔……好啊,原来你从未想过与我一起,也对,在陈州你眼里就只有祝煦光,什么都想着他不是吗?”

一番指责,惊得徐相斐缓缓后退,这些是真无法再劝,只能闭嘴不言。

南叔先是疑惑,慢慢又惊讶起来,随后似乎反应过来,震惊、遗憾、愧疚,种种神色闪过,最后也跟着沉默了。

立轩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包,一看是用手帕包着的一块玉菩提,他并没有给南叔看,但此举已经让南叔彻底明白。

“既然你不愿来,那就不用来了。”

“我不想再看见你。”

说完,还不等南叔反应,他有翻身上马,一拽缰绳,马鞭一扬,大马就扭头奔远,转眼连个背影都瞧不见了。

南叔像是呆了,站在原地久久不动。

徐相斐也跟着沉默,半晌才缓缓道:“这位将军贸然前来,其实说的都是气话,他心中对南叔还是有几分期望,南叔等他暂且冷静下来,日后再谈吧。”

“这不是气话。”南叔狠狠抹了把眼睛,背过身不让徐相斐看见,“他说的都是我,他不愿看见的——是我。”

“……怎会这样突然?”徐相斐也被惊得说不出话,“难怪、难怪……”

难怪立轩此前与祝煦光有冲突,难怪他明明聪慧过人,却总是要跟祝煦光唱反调,还能是因为什么呢?

徐相斐仔细看了看立轩离开的方向:“那不是回城的路,今日他应该是特意来寻你,南叔要不先在城门处等着?”

“也好。”南叔没有反对,随着徐相斐慢慢往城门走,“他如今是宣威将军,果然比我有能耐,我还记得他小时就说要与我一样,我走时,他一直拉着我不放,说要跟我一起,我答应了等过年要给他买糖吃……然后,就再没回去了,我、我在陈州怎么就没认出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