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浮玉试着理解了一下他的话,试探性发问:“你是在说时煊?”

“啊嚏———!”

数百公里以外坐在办公室里的时煊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顺手关上了靠近自己这边的这扇窗户,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这短短的几个小时里已经被叶听澜认作了已逝的“挚交好友”。

他对叶听澜手里的这个案子,的的确确有点兴趣;刚刚缠着棠遇霜问了半天,但这人最擅长插科打诨,根本问不出什么更加有用的细节,更何况如今的棠遇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通天晓地的情报组组长,真的变成了吃瓜喝茶看报纸的“看门大爷”。

六点钟一到,后勤组的各位都准时下班,拎着早半个小时就收拾好的包结伴出门;在平时没有案子的时候,他们绝对称得上整个处里最清闲的部门,当然即便有案子,他们也是结案的最后一环。

时煊在出门前撑了个懒腰,打着哈欠跟拎着包包结伴去逛街的同事告别。姚沛舟跟着凌庭柯去了局里,给柏木私立中学的案子做结案报告,直到现在都还没回来,没有人时不时地进行肢体和语言上的骚扰,日子也格外舒坦。

他得赶紧在藏书室里翻一翻典籍,把那该死的锁心结给解了,也好恢复自由身。

走到拐角处,没留神,跟抱着一堆东西的棠遇霜迎面相撞,后者哎呀一声,手里的东西登时散了一地,正要抱怨几句,一抬头发现是“楚遇”,登时脾气就压下去了,只是疑惑地问道:“小楚,你怎么还没走呢?”

“这就走了,你这拿的什么啊?”时煊低下头去看,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堆檀香黄纸还有蜡烛。

棠遇霜迅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四处打量了一下后轻声道:“别嚷嚷,给人看见,我就完了。”

“啊?”时煊更疑惑了,只见棠遇霜做贼似的把东西收起来,一股脑儿地塞进黑色塑料袋里,匆匆忙忙地离开了。

后门打开,是一片小菜园子。棠遇霜平时太清闲,没事干的时候往后门那块地里扔了几样蔬菜瓜果的种子,利用当年给人看花园时候学来的经验,把这块地料理得有声有色。

岑泽霖经常偷跑到这里来摘他的东西,时煊当年也这么干过。

只见棠遇霜进了小园子,剥开长势极好的葡萄藤钻进去,七弯八拐地在这片绿油油的土地里穿梭,最终到达了最深处一块小小的、相当不起眼的墓碑前停下。

时煊偷偷跟着他一路钻进来,心说这看门大爷到底在搞什么邪术这么神神秘秘。他躲在一簇茶树下,定睛一看那墓碑上的名字,差点当场吐出一口老血。

那碑上刻的不是别人,正是他时煊的大名。

“时煊啊,我又来看你了。”他听见棠遇霜用一种怀念故友、饱经沧桑的口吻冲着那块墓碑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