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紫衫的少年背着手站在堂中央,高束的发髻随着他摇头晃脑而摆动,他的表情过于鲜活,完全没把长老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双眸亮晶晶的,哪怕此刻脸上沾了泥,活像只小花猫。
面对他这样的态度,长老更生气了,忍不住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沉声道:“跪下!”
“苍岩长老!”岑泽霖抢在弟弟前面开口了,身穿浅蓝色长袍的岑泽霖从一旁走出来站在岑锦霖身边,看向了正厅上座的长老,开口道:“是我让他带我去的,您别怪他,更何况我们平安回来了。若是要罚,还请连我一起罚。”
苍岩冷哼了一声:“我罚不动你!松溪,把岑锦霖给我带下去,送他去后山面壁三日!好生反省!”
“长老——”岑泽霖还想求情,却被坐在那一张椅子上的父亲用眼神制止了,后者端坐在椅上冲他轻轻一摇头,表情里充满了无奈。
岑锦霖被人押走了,岑泽霖回头去看,只瞥见了少年清瘦挺拔的背影,像是迎风而长的翠竹,坚韧不屈。跨过前厅那道坎,拐出去的瞬间岑泽霖捕捉到对方冲他投过来的眼神,分明在说——“我要吃清蒸鱼”。
空旷寂静的后山,岑泽霖拎着食盒走近,却发现本该在此处面壁思过的人早就躺在瀑布边的枫树下睡得四仰八叉,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来,衬得此处格外寂静。
岑泽霖轻手轻脚地放下食盒,打开盖子,将母亲做好的鱼端出来送到了岑锦霖鼻子旁边晃了一圈。
原本睡得正香的岑锦霖鼻子动了动,眼睛一下就睁开了,他顺着盘子的方向坐起来,两眼放光地盯着那条肥美鲜嫩的清蒸鱼,馋得就要流口水:“快点,快点,我饿死了!”
“让你面壁,你竟然睡大觉,要是被长老知道,他一定会加罚的。”岑泽霖把盘子递给他,低头去给人找筷子。然而饥饿的馋猫根本不需要筷子,已经上手把鱼拎起来了。
刚出锅的鱼烫手,岑锦霖一边烫得嗷嗷叫,一边狼吞虎咽地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道:“罚呗,他也只会这一套了,我又不怕他。”
“说到底,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岑泽霖望着他狼吞虎咽的模样,轻轻叹出一口气,眼神里充满伤感:“若不是我非要你带我去镇上走走,长老也不会发这么大火。”
“跟你有什么关系。”岑锦霖不以为意地撇了撇嘴,咽下那口鱼后继续道:“非要把你困在这里,一步都不让你离开,凭什么?他们凭什么可以这么做?就因为你生而不同?就必须按照他们的意愿活着,不得自由,永远被束缚?”
“锦霖,别说了。”岑泽霖打断了他:“每个人生来便被赋予不同的使命,这便是我的命,强行挣脱,只会让父亲难做,我不想让他为难。”
“不应该是这样的。”岑锦霖喃喃道,他放下手里吃了一半的鱼,眼神有一瞬黯淡,他望向远处天际的火烧云,缓缓说道:“就因为你是类兽一族百年难得一遇的体质,一言一行,都必须按照他们的规定来,那样和傀儡有什么区别?”
“我不知道,可我”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