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电话一旦打出去,他和姚沛舟之间的关系兴许会发生质变。
嘀——
在他反复纠结犹豫的时间里,打门突然被打开了,姚沛舟笔挺高挑的影出现在玄关处,头顶的射灯将他整个人包裹住,从时煊这个角度看过去,姚沛舟仿佛有种说不出的疲惫感。
“回来了?”时煊已经准备好了满腹的冷嘲热讽,靠坐在沙发上斜眼看他,等待着对方的回应。
然而,姚沛舟却没有如往常一般及时给予他回应,就这么定定地站在原地,停留了不知道多久,而后身形一晃,直挺挺地倒在了门口。
时煊听见动静登时变了脸色,从沙发上弹了起来,朝门口走去:“你你干嘛?”
回应他的是姚沛舟沉重的呼吸声,以及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时煊蹲下来,接着头顶的灯光终于看清了姚沛舟此时的模样,面色惨白,额头上渗出了一排细密的汗珠,看上去虚弱无力。
“姚沛舟,你怎么了!”时煊脸色变得异常严肃,他伸手摸了一把,感觉到一阵黏腻湿热,低头看去发现自己摸了满手的血。
这血的颜色不同于平时,有些发黑,顺着姚沛舟的手臂一路往下淌。那只衣袖都已经被浸透了,凝成了乌黑的痂,与他的血肉粘黏在一处。
时煊伸手去扯,见姚沛舟疼得直皱眉,可他很清楚必须把衣袖扯下来,不然无法看见其中的症结所在。
伴随着刺啦一声,衣袖被扯开了。姚沛舟血肉模糊的手臂呈现在时煊面前,整个手臂都被黑雾缠绕着,不停有鲜血从伤口涌出来。
“谁干的?”时煊握住他的手臂,冷声问道。
然而姚沛舟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或许是因为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环境、亲近的人身边。一路上他都一直强撑着,直到进了家门,才终于撑到了极限。
他根本无法回答时煊的话,只是抬头看了人一眼,确认这是他熟悉的面庞以后,眼皮一搭,直接昏了过去。
月朗风清,暗香浮动,古琴琴弦随夜风而动,奏出婉转动人的旋律。青衫男子坐于亭台中央,湖面水波荡漾,随着他的琴音晕开层层涟漪。
“我真的能同你一样,拥有血肉之躯吗?”姚沛舟的声音传来,带着几分少年人才有的期许与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