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推开门走出了凌庭柯的办公室,在冬日阳光的照耀下回身望向窗外,眼神里夹杂着极为复杂的情绪,似是无奈又带着些不言而喻的悲凉。
“檀斯年!”走廊尽头,风盈缺衣衫单薄,站在逆光处冲他挥手:“可以走了吗?”
檀斯年回头看着他,瞥见后者身上那件单薄的衬衣,忍不住皱紧了眉头,边往前走边说:“穿好你的衣服。”
“什么衣服,你是说那件厚的要死的棉袄吗?”风盈缺眼神里充满疑惑,一边走一边皱着眉头抱怨:“我才不呢,穿上它我连走路都不利索了,像一只熊!”
“那也不可以,这里面是恒温,可外面是冬天,即使出太阳也是很冷的。”檀斯年完全不理会他的抱怨,顺手取了搭在衣架上的棉袄将他严严实实地包裹住。
风盈缺像是被裹进了棉服里的小白猫,只露出一张小巧精致的脸蛋,鼻子红扑扑的,抬头看着他,继续辩解道:“我们凤阳村以前是没有这样的季节的,只有一年下了暴雨,我穿了一件绒衫,还被被哎?被谁嘲笑来着?”
说到这里,风盈缺的表情变得十分迷茫,他微眯着眼一脸茫然地看向檀斯年,不知为何突然有一股酸涩涌上心头,眼眶都开始泛红。
“被谁来着?我怎么想不起来了。”风盈缺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闷,声音哑哑的。隐约间,他觉得这是他绝对绝对不可以忘记的东西。
柔软的温度紧贴着他的发顶,仿佛通过这里传递进了他的内心。
风盈缺抬头看向檀斯年:“你干嘛摸我的头?”
“给你点温度,免得你想太多脑子变笨了。”檀斯年修长的指间在他头顶敲了敲,眼神里带着几分柔和的笑意。
“胡说八道,我才不笨呢!”风盈缺哼了一声,拍掉他的手冲着他扮了个鬼脸,随后一路跑远了。
目送着他远去,檀斯年眼底的笑容渐渐褪去。他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不是对的,也不知道有朝一日被风盈缺发现又会是怎样的局面。
“我算发现了,有些事情不记得,反而会过得比较轻松。”时煊抱臂站在不远处,跟身边叼着小鱼干发呆的岑泽霖说道。
岑泽霖一手托着腮,吧唧吧唧嚼着小鱼干迅速咽下,随后把一条完整的鱼骨头吐出来,然后才说道:“是啊,你看他,无忧无虑,什么都不记得。”
“但是,我这个人呢,不太喜欢有人对我的记忆动手动脚。”时煊慢条斯理地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毕竟好与坏,都是我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