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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衍宫室恢宏,占地极广,如果算实际路程,此地距离凤阙宫大约也有几百步,但刺客肖小之流往往不走常路,此墙背面便是凤阙宫后门,因而需要加强守卫防备。卫队众人早已将宫防地形烂熟于心,队长的这两句话,真正重要的是后一句。

当朝皇帝褚霖一向宽仁待下,但皇后澹台雁性子却截然不同,许是行伍出身的缘故,皇后脾性较寻常女子要更大些。虽说这支卫队仅巡防宫城外道,恐怕几年也难能见一回贵人,但毕竟也身在宫城,队长便含糊提点两句,免得这帮新兵蛋子犯忌讳。

可总有人不知死活,还以为自己在地方边陲,悄悄和同伴耳语道:“原来他们说的是真的,想不到天家夫妻也会如此。这婆娘果然不能娶太厉害的,逼得郎君好好的皇宫不住……”

“慎言,圣意岂是你我可揣测妄议!”队长在宫中驻守多年,耳力极强,把这浑话听得清清楚楚,登时眸光如利剑刺向那人,“念你初犯,散班之后自去领三十军棍。”

这惩罚不算轻,那人原和卫队长有些关系,觉出其中几分震慑之意,立刻丧眉耷眼地应声是,不敢再多言。

卫队长拧着眉,带着他们继续往前走:“今日还有条新令,若有人误闯宫禁,不可擅动刀剑,不可见血光,把你们的刀都按好,切不可违反规矩。”

“这……这不动刀剑如何制敌?”

卫队长严厉的声音渐远:“贵人的吩咐照做就是,谁干不了就趁早滚蛋!还有……”

澹台雁蹲在墙边,眼见着卫队众人消失在夜色中,屏气凝神再听了半晌,直到再也听不见脚步声,便微微沉肩,准备提气朝反方向跑,却被人揪住了后领子。

“你……”澹台雁一口气差点倒不上来,侧头一看,压低声音怒道,“孟海,你又要做什么!”

大逆犯上之人正是澹台雁的贴身随侍女官孟海,此人虽为女子,身量却比寻常男子更为高大,拎起澹台雁就像拎着一只小鸡崽。

孟海动作放肆,神情却极畏缩,嗫喏着道:“娘娘,咱们这样出宫实在不合规矩,要是让陛下知道了……”

澹台雁夺回衣领整理好,冷哼道:“你的陛下今早便出发去隆庆行宫,九成山离京城少说也要两日脚程,只要没人偷偷跑去报信,他自然不会知道。”

“属、属下不敢逾矩,陛下自然是娘娘的陛下……”澹台雁怒目相对,孟海连忙缩着肩膀道,“娘娘放心,娘娘不让说的,属下绝不会泄露半句。”

澹台雁被孟海连梗几下,不由捶了两下胸口勉强顺气,但心中郁卒之气仍旧盘桓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