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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褚霖既答应了,澹台雁立刻收回笑容,继续埋头书卷,很是翻脸无情。褚霖只能好脾气的笑笑,他对上她,总是没办法。

可转开眼看见那手掌宽的账簿,当朝皇帝深吸口气,居然生出些不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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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雁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再醒来时又是个大白天,褚霖已经去上朝了。她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到案边,见所有账簿都被归类好了。清查过的在一边,没查到的放在另一边,边上还有一封奏疏,文辞简洁直白,字迹工整,正是清查过账目的简要情况,是褚霖写的。

澹台雁拿起那奏疏,一字一句看过去,褚霖不但总结的好,还在边上用小字注明了想到的解决办法,又细心又周到。

他若是不当皇帝了,就凭这一手字和这奏疏的文采,当个教书先生也不在话下。

两人奋战一夜,效率是挺高,可这么苦熬也不是办法。澹台雁想了想,先叫宫人进来梳洗更衣,而后问他们有没有会认字的。

十来个宫女你瞧瞧我,我瞧瞧你,居然只挑的出一个宝绿和宝橙。宝橙的父亲是秀才出身,生了重病死了,她就被亲戚卖进宫,在进宫之前曾跟着父亲认过几个字,也会写。宝绿年纪小些,自幼就在宫里长大,是跟着宝橙才学了些字。

再说到算账,就没人会了。

都不会算账,那就只能自己做了。

澹台雁不由哀叹,认命地继续翻开册子埋头苦干,幸而身体大约自己也有记忆,这些事情虽然繁难,但她动作倒也不慢。

只是皇家产业着实又多又庞杂,有些出项着实令人匪夷所思,澹台雁一边翻看着,嘴上仍旧停不下来。

“……什么东西都要花钱,供半年香火钱都能花两万两,这太安寺是用金子修的不成?”凤阙宫一整年的开销也不过是这么多,澹台雁随手拿朱笔圈起来,这就是下半年不再划用度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