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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色难得,需要以多种方法织染,陛下身上的玄衣,仔细看会有一丝赤色,这是京畿的染法才能染就。”澹台雁指着那块布,“而这种织染……则是用蓝草取色的结果。”

褚霖眉心微动,看向澹台雁,她道:“江南盛产蓝草,百姓常以此取色染布,宫中积存贡品亦是江南道上奉,臣妾以为……”

江南道,那是宁王的封地。

此事或许与宁王有关,宁王当年也是马上征战天下之人,却在褚霖御极之后隐忍至今,忍不住了倒也不令人奇怪。

澹台雁看褚霖若有所思的模样,又连忙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胡商往来贸易,将布匹送到北境,再阴差阳错地被人带回来也说不定……”其中的可能甚多,并非只有宁王供养突厥杀手这一样,这也是澹台雁没有当场说出来的原因。

“不,阿雁说的很有道理。”褚霖放下布块,又敲了敲桌案,突然笑起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想要当这黄雀的人,当真不少。”

澹台雁掰着手指数了数:“崔家引我出门,突厥人穿着宁王的衣服杀人……这是,他们三家联通起来……”

褚霖却道:“崔从筠身份高贵,亲自引你出门,一旦事发,崔家绝对抵逃不掉。但狼首刺青是假的,布匹的来源也有可能是别处。”他摇摇头,“恐怕崔家也是被拖下水了。”

他们各怀鬼胎,倒令褚霖有了可乘之机。他心中细细打算安排,但想起那林中多出来的羽箭,双眸又是一黯。

想定之后,褚霖便不再讨论这些糟心事,而是撑着脑袋问:“阿雁既然已经选好布,不知朕的佩囊……”

什么时候了,还记挂着他的佩囊。

澹台雁扯着嘴角假笑:“陛下今日受了伤,不如还是先歇息吧,我先去看看孟海。”说完,她就像兔子一样跳起来,掀起帘帐就跑没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