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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灯火越来越近,崔珞道:“罢了,我们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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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夜的,谁也没法清净。

言天冬才刚着了枕头,玉内官又急匆匆跑来掀帘帐,硬生生把他从床上拽下来。

“言奉御,陛下伤口又崩裂了!”玉内官一着急声线便极尖厉,“言奉御快去看看吧!”

唉。言天冬面上同他一般着急,心里却暗暗叹气。

他同这位皇帝陛下认识也算有几年了,当年朱雀军北征,他也曾随军做过一段时间的军医。

褚霖是他最讨厌的那一类病人,自以为是,自行其是,只要能留住一条命,活得好不好根本不要紧。今日这点小伤算什么,当初褚霖被羽箭贯穿手臂,也不过是拔了箭,随便裹一裹塞住伤口,又跑到战场上去当旗杆,言天冬是哭也哭了,喊也喊了,就差舍出一条命去劝,人家就是不理。

最可气的是,事后褚霖仍旧行动自如,恢复得十分康健。言天冬每每见着褚霖在自己面前写字,都觉得这是在啪啪打他的脸。

不不不,最可气的还在后头。褚霖自己这么干就算了,居然还带着澹台雁一起干!言天冬每每想到这事就恨得不行,澹台雁是他亲眼看到大的小妹妹,本是国公府里精心娇养的贵小姐,竟也被他带着四处征战,带伤上阵,有时比褚霖还更不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