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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辉楼雕梁画栋,奇珍异花不胜枚举,连丝竹演乐之声都显得庄严肃穆。澹台雁同褚霖端坐与明堂之上,文武官员们各自成列,随着玉内官声声喝令,众人一次次跪拜行礼。所谓节宴,倒真像是年节拜祖宗。

澹台雁仍旧是被隔在帘帐后,影影绰绰地看不清前头有些什么人,她悄悄看旁边的褚霖,他坐得板正端肃,时时上翘的桃花眼也透着一股冷,不怒自威。

礼行过了,众人归位,褚霖说了几句“国泰民安,天下太平”之类的话,臣子们纷纷附和,宫人们将一道道珍馐传送上来,节宴才真正开始了。

丝竹之声又起,舞□□伶们款步上前,先出列道贺的是宁王褚豪。

宁王仍旧是个圆滚滚的白面胖子,可澹台雁历经山上的一回谋刺,见着他那和煦的笑容,总觉得底下埋着什么刀锋。

宁王举杯朝褚霖作揖:“恭贺陛下,恭贺娘娘。秋狝礼仪既成,节宴歌舞升平,正是昌明繁盛的大好迹象。臣祝愿帝后圣寿昌永,大衍社稷无忧。”

褚霖自然受了,澹台雁躲在帐帘后,也意思意思举了杯,然后便将被子放在一边。反正外头看见的只是个影子,她喝不喝的倒也没什么干系。

褚霖则是一口饮尽,眸光流转:“多谢宁王叔美意,朕不过尽心经营罢了。”

听起来很正常,宁王夸奖大衍、祝福大衍,褚霖也极尽谦和,表达要勉励治国的意向。可宁王听了之后,笑容却立刻变得勉强,澹台雁也差点没笑出声。

世家内眷三两句话能有十来个机锋,外头男人们觥筹交错,也是刀光剑影,处处试探。

九成山上秋狝礼仪看上去是成了,可后来帝后将近半个月没露面,再出来就是节宴大典。宁王那两句话,明面上没有一点问题,暗地里却是提醒在场的人,可别忘了先前帝后闷在屋子里不出来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