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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从筠如今身份不同,太安寺中的日子也就凄苦几分。太皇太后派来看着她的嬷嬷冷心冷情,不但不肯为她传递消息,甚至还处处管束,像个狱卒一样看管着崔从筠。崔从筠闹过几回,不但没能闹出什么大动静,反而还被这嬷嬷狠狠整治了一番。

头一回受挫时,崔从筠打定主意,只要她能出去了,第一件事就是要杀了这个嬷嬷;后来几次,崔从筠决定,等到母亲来太安寺探望她,她一定要好好告状,一定要让这个嬷嬷吃一顿鞭子。

可她母亲一直没来,嬷嬷黑着一张铁面立在门前,崔从筠也从没能出得太安寺。日复一日的苦守,日复一日的粗茶淡饭,就在崔从筠将被消磨掉性子之前,外头终于来人了。

房门被敲开,领头的是个生脸的仆役。

“家里人请娘子回去,娘子随咱们走吧。”

崔从筠藏身太安寺之事隐秘,旁人难以得知。崔从筠不疑有他,大步跨出房门,叉着腰问道:“那个守门的恶妇呢,她在哪里?”

仆役目光闪烁:“崔娘子是想……”

“当然是……”

崔从筠终于发觉不对,既然是家里的仆役,如何会称呼她为“崔娘子”?

崔从筠退后两步,惊叫道:“你们是什么人,我父亲是当朝右谏议,我祖父是当朝左相,你们怎么敢……”

可是,既然称呼她为崔娘子,又如何不清楚她而身份呢?

原是想要安安静静地带着人走,如今不安静了倒也无妨。仆役站直了身子,说话时语调也带着些尖锐:“带走。”

他身后两个膀大腰圆的嬷嬷领命上前,将崔从筠牢牢制住,又随便塞了个块旧布在她嘴里防止她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