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澹台阔秋却仍是请罪:“娘娘既已当了皇后,便是褚家宗妇,既是为君,便该有君臣之仪礼。臣妻贸然进宫,留宿多日不思归家,也是有违礼法。臣教女无方,管束门户不严,还请陛下降罪。”

“这……岳父大人快快请起!”褚霖面色微带着些尴尬,“岳父惦念岳母,想来岳母也不是没想着要回去,但是……阿雁她思念母亲,且她的性子岳父是知道的,朕也不大好拘着她……”

澹台阔秋看着褚霖那躲闪的眼神,心下难免也尴尬起来。

君为臣纲,夫为妻纲,这褚霖对上澹台雁,是什么纲都震不起来。他同为男子又为人臣子,在这情景下本该说些什么以示忠心,或是以示宽慰,但他又同时是澹台雁的父亲,这样离经叛道的皇后正是他一手教养出来的。

褚霖说他惦念许松蓝,这也不算太错,但许松蓝能在行宫中待这么久,倒像是乐不思蜀,哪里还有心回家?

澹台阔秋又想起了先前同她商议的事情,世家大族的子弟,多半都要早早在家延请名师教习,彦昭眼看着年岁大了,世子不世子的还是其次,让他有了嫡子名分,尽快开蒙才是正理。

总让许松蓝躲在宫里不出来也不像话,且这样一来,彦昭的前途也是被拖着。

澹台阔秋便道:“无论如何,臣妻身为命妇,也不该在宫中留宿这样久……”

“岳父说的是,但是阿雁那里……”褚霖犹犹豫豫,“若是岳父实在想念,不如过几日休沐时再入宫见见?或许岳父亲自去劝阿雁更合适些。”

这意思是褚霖已经劝不动了?澹台阔秋不由觉得好笑,从前也不见澹台雁这么能粘着母亲,随即他又想到韦氏之乱的事情。

眼下崔氏才倒,澹台氏身为外戚,本该尽力避嫌,或许这也是褚霖相劝澹台雁的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