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斯昂微微点头,带着严格家世的教养和礼节,说道:“您好,伯母,我叫乔斯昂,是戚慕的朋友,此番前来,是有几句话想与他说。”面上恭敬,语气十分诚恳。
戚夫人被这种“大动干戈”的问候虎的一愣一愣的,他们这种市井小民间的问好哪用得着这种文绉绉一本正经的说辞,当下有点懵,但她能看见对方眼睛里的真诚,虽然还有点怀疑戚慕的态度,但她还是把戚慕手里的环保袋拎到自己手里,对着乔斯昂露出一个笑,“那你们聊吧,这孩子被我惯坏了,乔先生别介意。”
说完戚夫人就自己先走了,走之前还警告地看了一眼戚慕,让他有什么事情好好跟人说清楚。
戚慕等人走远,就领着乔斯昂坐在小区一树下的木制长椅上,但他没开口,只是安静地坐着,乔斯昂便坐在他旁边,同样沉默,一双眼睛里波澜不惊的没什么特别情绪。
那会儿残阳正在缓慢地往下落,他们座椅后面是小区围墙,外面是绿化河,这地方很少有人经过,那时的沉默拉锯偏偏美跟副画似的。
戚慕不大自在,但有人却像做梦一样,止不住奢望,日头落得慢一点,天色沉得晚一点……待在他身边的时间能久一点……
“你有什么话赶紧说吧。”戚慕不耐烦的开口。
他对乔斯昂最后的映像还停留在医院里那充满斥责的一眼,虽然乔斯昂作为哥哥怪他情有可原,戚慕呢也一向恩怨分明,知道他和乔二的事与乔斯昂没关系,但他私心里曾把乔斯昂当朋友,知己,信任的人,他不得不承认,曾经在乔斯昂身边荒唐放纵过,甚至让他产生过一些亲近与依赖,这和别人是不一样的,可这一切都在那一晚上毁了,他觉得自己的真心被辜负了。
这会儿对方又找来,也不知是为了什么事?总不能还是因为乔二吧,但是那件事之后,他可再没跟乔二见过面。
正想着,乔斯昂开口了,“戚慕……”他话里有些犹豫,也没看他,迟疑着说,“正析他……要回瑞士了。”
戚慕愣了一下,松口气,“回就回呗,”开口漫不经心的。
乔斯昂见他这个态度,像是不知道怎么接话一样,突然沉默了。
因为戚慕不知道,那是乔正析在乔老爷子面前跪了一个多月求来的结果——
无数次一坐一跪的对峙,像是无数场硝烟弥漫的战场:
“他有什么好?”
“我喜欢他,他是您儿子拿命喜欢的人。”
“你!!!玩够了,就回瑞士去吧。”
“……,作为父亲,不应该希望子女幸福吗?”
“幸福?如果你希望你拿命喜欢的人丢了命,你可以继续跟我争。”
……
那些场景仿佛破空而来,一句句都掷地有声,乔斯昂身侧的手不由得握紧,他所有的理智都只能用来维持这一刻的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