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刚才那一怔,这会儿秦禾已经冷静下来:“她是不是认识你?而且知道你的生日。”
正因为这份了解,对周毅知根知底,刚刚才会趴在他的灵车前?
“那这不是咒我吗!灵位都给我立好了!”而且好死不死的,死期就定在今天,周毅越想越来气,“到底什么仇什么怨?要这么咒我?”
“你自己想想,跟谁结过梁子吗?”
“没有啊。”周毅的性格直,偶尔可能跟人呛几句,但都是芝麻绿豆一般大的小事情,呛完也就了了,从不放心上,“而且现在都什么时代了,能跟谁结多大的梁子,至于咒我死?”
语毕,“砰”一声巨响,里屋门板重重拍上。
四人均被惊了个大跳,齐刷刷瞪住砸闭的房门。
秦禾率先走过去,抬手拧动门把,缓缓打开,里头空空如也,朝西的窗户没关严实,开了一条缝隙,冷风灌进来,就把敞开的房门掀上了。
从迎面而来的冷风中,秦禾再次闻到一股若有似无的气味,与之前在老人身上闻到的那股气味一模一样。
这味道秦禾太熟悉了,因为身在殡仪馆,成天接触遗体,工作的内容就是给遗体整容,做遗体防腐,这间房里的气味正是属于甲醛水溶液,也就是福尔马林。
秦禾踏进去,环视一周,开了两扇立柜门,里头挂叠着不多的衣服。
唐起迈步到房门口:“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秦禾随口答他,“闻到一股气味,我看这屋里的陈设都很老旧。”
床头放着一只手套,款式偏长,几乎可以罩到手肘之上。
秦禾拿起来,到鼻端闻了闻,手套上明显一股防腐剂的气味。
秦禾皱了一下眉,把手套放回原位,径直往外走:“出去看看。”
既然老人不在屋里,那么周毅刚才就没有眼花或者看错。
一行人往外走,周毅手里还端着那块专属于他的灵位,琢磨着之后将它劈了,再扔进火里焚成灰烬。
路径一间大开的房屋,几人顿住步子,正是刚才秦禾跟唐起捅开的那间。
锁开了,门大敞着,秦禾的手电往里一照,光速来回扫了一圈,转而射在堂屋正中的高桌上。
司博瞪大眼:“又……又是灵位……啊!”
他话到末尾,惊叫一声。
因为那块牌位上,赫然写着唐起之灵位。
若说刚才只是被吓到,那么现在的司博,惊悚得浑身的汗毛都奓了起来。
“怎么了?”这回轮到周毅不明所以,“这栋楼,怎么挨个儿都摆灵位,不是活人住的房子吗?这谁的?唐起之灵位?”
司博脸色惨白,结巴得牙齿打颤:“小小小小唐总。”
小唐总?
姓唐?
唐起?
这几个问题在周毅的脑子里迅速相连,一时间有点宕机,再看身边一个个惨白无血的脸色,周毅心头卧槽了:“不是吧?你不会也叫唐起吧?”
唐起没吭声,而是往里走,屏住呼吸,步子迈得沉重而僵硬。
当他鼓起勇气将灵位翻转过来,看到是自己的生辰和死期时,手上一抖,差点坠下去。
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木料,唐起攥在手里,居然觉得无比沉重。
秦禾已经无声无息地站在他身侧,低声问:“上面刻写的,是你的生辰吗?”
唐起心头惊涛骇浪,丝毫不亚于刚才受到惊吓的周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