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一样。”秦禾双目无神地望向前方,“我上了十年班,省吃俭用攒的那点钱,啧,算了,没法比。”
唐起有点好奇:“你攒了多少?”
秦禾生无可恋:“能交你一把蛋椅的首付。”
唐起惊了,比听见她说差个八、九百万还惊,她敢说要在三环买套房,起码也该攒了两三百万的款吧?不然哪来的底气?
然而事实上,秦禾兜里揣着三十来万的底气,要买三环一套八、九百万的房。
“十年,”唐起没控制住,“你舍不得吃,舍不得穿,就攒几十万?”
秦禾很想翻白眼:“你以为这年头那么好攒钱,不对,那么好挣钱啊,我一年到头挣不了几个钢镚儿,哪怕不吃不喝也攒不下几万。”
唐起只是觉得:“你大小是个老板,还在殡仪馆兼职。”
“埋汰我呢。”
“不是。”
“生意好做我就不去干兼职了。”
唐起有点抱歉:“我刚才可能失言了,没有别的意思。”
秦禾摆摆手,算了,别跟有钱人谈钱,伤肝!
车子在高速上飞驰,路程较远,秦禾甚至小睡了一会儿,最后被颠簸的山路晃醒,差不多已经开到地方。
故地重游,再见那栋孤楼,唐起心头多少有点瘆,但还是硬着头皮跟秦禾进去。
单元门生锈的铁门半敞,并没落锁,他们轻手轻脚地在楼道里转悠一圈,没有半分生气,所有房门死气沉沉地闭着,随便捅开一扇,供的都是骨灰和灵位。
他们没再碰到那晚的神秘老人,秦禾在老人索居的房里逡巡一圈,还是一如之前的模样:“应该已经离开了,没再回来过。”
虽然来之前也没抱多大希望,但真的寻不到踪迹,秦禾还是觉得失落,因为线索又续不上了。直到他们上了坟山,钻进坍塌的墓道,本以为没有希望,却还是挤进了埋祟之地,在一堆坍塌的巨石中抢救出小半块砸裂的棺木,还算有些收获,没白来一趟。
大部分棺身被压在巨石下,无法撼动,秦禾打着迷你小手电,把光探进去,趴低身,偏着头,去看露在棺身上的部分符文。
秦禾掏出手机,伸长手对着棺木上的符文拍下几张照片,方便事后仿着画。
拍完细看之际,秦禾蹙眉:“这符文……”
“怎么了?”
秦禾放大照片局部:“符头上写着‘地祈’。”
地祈,乃地神。
秦禾说:“这是祭祀地祈的符文,跟之前我在烂尾楼的地下一层发现的烛芯,也就是点在龚倩月尸身前的那根裹在蜡烛里的符文是一样的。”
唐起怔了一下。
秦禾没料到这趟居然会有意外的发现,带着重重疑团,让她更加迫切地想要找到叶忠青。
只是这人不知躲到了哪个犄角旮旯,连续避开警方的搜捕,杳无音信。
“还有一种可能,”唐起说,“也许叶忠青被那几个戴面具的人抓了,然后关在什么不见天日的地方。”
所以一直找不到。
秦禾琢磨着下午联系一下方喻言,人家上次把她从局子里面保出来,还没正式答谢呢,晚上倒可以借此由头请客吃饭,顺便打探一下这件遗体剥皮案的进展,万一天网恢恢,警方已经锁定目标了呢?
秦禾打定主意,和唐起从坟山上下来,后者拎着块沉甸甸的棺木,说:“你不觉得挖块棺木回去很不合适吗?”
“哪里不合适,我一屋子的棺材板。”
“那能一样吗,”唐起别提多膈应了,“这是用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