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去烧香拜神的,”秦禾说,“去找个人,那间道观里是不是有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
男人点头:“有。”
秦禾还待说话,突然一个雷鸣电闪,当空劈下,在天边的阴云中扯出一道雪白的电光,惊动了窝棚中的家禽,纷纷发出“叽叽”“嘎嘎”的动静,听上去格外浮躁。
待这声震耳欲聋的雷鸣静止,大雨倾盆,屋子里突然传出小孩的哭声,哇哇叫喊着爸爸,应是原本熟睡中的人被雷电惊着了。
男人立刻放下劈柴刀,污脏的双手随便往瓜瓢里一涮,又在衣服裤子上蹭了几下,转身进屋。
门槛过膝那么高,男人抬腿迈进去,可能因为屋内太暗的缘故,他一时不察,脚下不慎,踢倒了立在旁边的矮凳,男人趔趄了一下,并没有摔,身子一转,疾步进了里屋。
孩子的哭声并不高,嗓子是沙哑的,又有点上气不接下气,反倒咳得更厉害,像是得了重感冒。
确定了南斗住在浮池山上,秦禾撑着伞转身,准备跟唐起往前走。
隐约感觉背后有人在窥视自己,秦禾转过头,瞧见斜对面一户人家,开着半扇窗户,有个妇人就站在窗边往他们这边看。
那神情有种让人说不上来的古怪。
似乎在好奇、探究、甚至有股莫名其妙的害怕,与秦禾四目相对的瞬间,妇人又像个被人逮着她现场偷窥似的,吓了一跳,立刻拍上那半扇窗户,关了个严实。
秦禾不明所以,这什么情况?
大白天的,爱看看呗,怕什么?
谁知,窗户关严了,堂屋的大门却突然拉开,刚才那个妇人朝他们招了招手。
唐起有点看不明白,往左右身后都看了看,没别人,便问秦禾:“她是不是在跟我们打招呼?”
妇人张嘴,想喊,结果喊出来的声音又像做贼心虚似的,不敢放大:“喂……”
还没落雨的声音大呢。
“应该是吧。”妇人还在一个劲儿的招手,秦禾揣摩着,抬脚朝那边迈过去。
妇人的门前圈了一个小园子,院子里中了些大葱和韭菜,东北角落搭起的架子上爬满绿藤,开着不知道什么瓜类品种的花。
秦禾跟唐起踩着石板路进去。
妇人一手勾着大门,半个身子探出来,压着低声问:“你们是原桥的什么人啊?”
唐起没听清名字:“谁?”
妇人朝斜对面的那户房子抬下巴:“原桥啊,我看你们刚刚在跟他说话来着,你们聊啥呢?”
“哦,”唐起明白了,“我们路过,找他问路。”
“原来是问路啊,我还以为是原桥突然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亲戚呢,跟那儿跟他聊半天。”
合着你在窗户前看半天了,秦禾淡笑道:“不是。”
“那你们打哪儿来啊?”妇人好奇心挺重,“要去哪儿?”
秦禾道:“从北京来,去浮池山找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