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在家啊。”那声音简直像辆破旧汽车不堪重负的发动机,沉闷地低响了一会儿,说,“我是住在你旁边的,你还记不记得我。”
淮栖听出是邻居老大爷的声音,他打开猫眼摄像头,夜视镜头里只有黑白两色,映出黑漆漆的楼道和那形容枯槁的老人。他的左手似乎还提着一个方便袋。
由于镜头仰拍,这种色调和老人的声音给淮栖造成了一种微微的压迫感。
他问:“我记得,您有什么事情吗。”
“啊“我在修家里的坏冰箱,来问问你家有没有螺丝刀。”他说话慢吞吞的,目光似乎在四处寻找什么。
淮栖紧紧地盯着屏幕,说:“抱歉,我家里没有这些工具。您可以找房东问问。”
“这样啊。”
屏幕上的老人凸出的眼球因为反光产生了两颗亮点,忽然低下头来,与和淮栖对视了。
淮栖背后汗毛乍起,明白了他刚才目光飘忽不定是在找摄像头。老人找到之后,挤起皱纹,朝他咧出了一个诡异十分的微笑。
而淮栖的脑后仿佛遭到了一下重击,视线花屏,眼前跳转,那摄像头里的景象开始泛红。
……
他看到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开门走了进来,他左手拎着小孩的尸体脑袋,那可怜的、瘦小的身体垂在地上,将还没完全凉下去的鲜血拖了一路。
男人的目光也在寻找,他每一步都踩下一个粘腻又血红的脚印。他慢慢接近了淮栖藏身的地方,淮栖只能模糊地看见男人的粗壮小腿以及那死去的小孩扭曲的尸身。
淮栖闭紧眼睛,等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有限的缝隙里再也看不到人的身影了。
淮栖于是慢慢地打开箱盖,却刚好看到了男人狞笑的脸。他原来一直从上方盯着淮栖藏身的地方。
他吹着口哨,嘿嘿地笑着,掰着手中小孩的四肢和脑袋,像展示洋娃娃那般,和淮栖炫耀“人偶”僵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