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赌九输。
妻子以及孩子们皆很是不幸。
李狗剩却在笑,显然已被其父亲驯养了。
但不得不说这样的李狗剩活得要比清醒的李狗剩幸福许多。
宋若翡端详着李狗剩,佯作失忆:“我是何时要你来当我的面首的?”
李狗剩脑中灵光一现,答非所问地道:“虞夫人说这么多,是嫌弃‘李狗剩’这名字么?其实我还有一个名字唤作‘芙蓉’,是嬷嬷为我取的,她夸我面如芙蓉,是块做皮肉生意的好料子。”
不论是“李狗剩”,亦或是“芙蓉”,宋若翡都不认为是好名字。
提及“芙蓉”这名字,李狗剩却满面自豪。
宋若翡直截了当地道:“我为你改个名字罢?便唤作‘新雪’,寓意你重获新生。”
李狗剩向宋若翡做了个揖:“感谢夫人赐名。”
宋若翡提醒道:“你还未回答我的问题。”
“我差点忘了,望虞夫人恕罪。”李狗剩——李新雪回忆道,“那日我在‘暗香阁’也就是我栖身的南风馆门口招揽客人,夫人凑巧经过,见到我后,便给了我银两,让我赎身给夫人当面首,我本来与夫人约定是在半月后来夫人这的,已逾期五日了,但我不是故意的,望夫人不要讨厌我。夫人走后,阿爹来了,问嬷嬷借了二十两银子,我手头的银子不够还债加赎身,我只能又在暗香阁多做了五日工。我可厉害了,这五日间我统共接了二十六名男客,十一二名女客,是阁中接客最多的小倌儿。”
宋若翡直觉得这李新雪尚有命在,简直是个奇迹。
李新雪怯生生地道:“不过我不太会伺候女客,不知能否让夫人满意?”
“我无需你伺候。”宋若翡正色道,“从今日起,你便在这虞府做扫除罢。”
李新雪“噗通”一声跪下,含着哭腔道:“我做错甚么了?我会努力磨练技艺的,我定会让夫人满意的。”
“错不在你,是我改变主意了,不想要面首了。”宋若翡朝如兰下令道,“将他安顿好,莫要委屈了他。”
如兰应诺,将李新雪扶了起来。
李新雪一步三回头,唯恐被宋若翡丢弃。
家里还指着他赚钱,宋若翡答应他的月钱比暗香阁中能赚到得多,毕竟嬷嬷是要抽成的,他只能得十分之一。
宋若翡嘱咐道:“如兰,记得给新雪买敲糖吃。”
那厢,一炷香前,虞念卿怒气冲冲地走出了宋若翡的房间,才发现自己的指尖居然还捏着先前打算喂予宋若翡的那颗敲糖。
敲糖上覆着些许银丝,是宋若翡残留的。
他顿时觉得恶心,将敲糖随手一扔,吓着了躲在树丛中的麻雀。
麻雀受惊,即刻展翅高飞。
虞念卿瞪着展翅的麻雀,低下身去,抓起一块石子,冲着麻雀丢了过去。
在丢出去的一瞬间,他才发现自己扔的哪里是石子,分明是沾了宋若翡津液的敲糖。
恶心。
他冲到水井前,打了一桶井水,将自己的双手洗了又洗。
直到洗到双手发白,他才漫无目的地在府中踱步。
他一点都不想再见到宋若翡了,他必须将宋若翡及其面首赶出去。
有了决定后,他当即冲回了宋若翡的房间,行至门口,他赫然听到宋若翡道:“如兰,记得给新雪买敲糖吃。”
原来那个面首唤作“新雪”。
宋若翡还命如兰给新雪买敲糖吃。
他气不打一处来,奔至宋若翡跟前:“滚出去,带着你的姘/头滚出去!”
宋若翡见虞念卿去而复返,心生欢喜,立即垂首认错:“是我一时鬼迷心窍,教他做我的面首,我已改变主意了,改让他在府中专司扫除,我今后会安心地为你爹爹守寡的。”
“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就你这狐媚子守得了寡?”虞念卿不由冷笑。
宋若翡承诺道:“在你及冠前,我会一直为你爹爹守寡的。”
虞念卿全然不信:“我方才一十又四,我不认为你能忍耐到我及冠。”
宋若翡索性发下了毒誓:“我若有违此誓,便教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虞念卿甚是奇怪,宋若翡为何不对他动手,而是发毒誓?
这宋若翡真的是改过自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