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都不声情并茂。”宋若翡坐下身去,自然地啃着从虞念卿那儿抢来的烤猪蹄。
吃罢油而不腻的烤猪蹄,再来一碗清爽的雪菜豆腐汤,当真是快活似神仙。
宋若翡用罢雪菜豆腐汤,陡然听见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走出饭厅一瞧,却原来是下雪子了。
他捧了一把雪子,回到饭厅,见虞念卿正专心致志地饮着芹菜鸡胗糊,遂蹑手蹑脚地向着虞念卿走去。
虞念卿方要问宋若翡晚膳用到一半,无缘无故地出去做甚么,后襟竟是被探入了一只手,又冰又凉的东西旋即被塞了进来,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放下瓷碗与调羹,往自己后襟摸索,须臾,摸到了一些颗粒,细细一瞧,乃是雪子。
“你这狐媚子,你说我是小孩儿,你自己分明较我幼稚很多。”他倏地站起身来,逼到宋若翡面前,“我看你不是二十又二,应当是一十又二,不对,一十又二的小孩儿都不会像你这么幼稚。”
“我这不是幼稚。”宋若翡倒打一耙,“我知晓念卿想同我玩耍,所以不得不自降年龄。”
虞念卿很是无奈,猝不及防间,又被宋若翡捏了一下脸。
宋若翡得逞后,端坐在桌案前,夹起一块咕噜肉享用着。
虞念卿干脆也跑到外头,接了一捧雪子。
他正要将雪子往宋若翡后襟塞,未料到,宋若翡身形一动,居然不见了。
宋若翡拍了拍虞念卿的后背:“念卿,娘亲在这里。”
虞念卿堪堪转过身去,宋若翡又不见了,他气得大吼一声:“你这狐媚子,有胆子不要使身法。”
宋若翡矢口拒绝:“才不要。”
“你这是恃强凌弱!”虞念卿瞪着不远处的宋若翡。
宋若翡没脸没皮地道:“我最喜恃强凌弱。”
任凭虞念卿如何努力,都碰不到宋若翡的衣袂,而他手中的雪子业已被他的体温融化得一干二净了,正“滴答滴答”地自他的指缝跌落。
“算了。”虞念卿已是气喘吁吁,闷闷地坐回了位置上,恶狠狠地啃着烤羊排。
这羊排便是那狐媚子,狐媚子,我咬死你!
宋若翡玩够了,歉然地行至虞念卿跟前:“念卿,别生气。”
“我知道,你又要说生气会长不高的。”虞念卿头也不抬,自顾自地啃着烤羊排。
“是娘亲过分了。”话音未及落地,宋若翡已被虞念卿以迅雷不及掩耳抹了一脸的辣椒面。
——辣椒面是用来沾烤猪蹄与烤羊排的。
虞念卿得意洋洋地道:“谁让你欺负我的,活该。”
宋若翡不喜胭脂水粉,只淡淡地上了一层,被火红的辣椒面一抹,不见狼狈,反倒衬得整副眉眼艳丽无双。
虞念卿怔了怔,正欲帮宋若翡将辣椒面拭去,“滴答滴答”的声音乍然响起。
他垂首去瞧自己的双手,上头已干透了,丁点儿雪水也无。
“滴答滴答”的声音亦钻入了宋若翡的耳蜗,他细细一嗅,蹙眉道:“是血,念卿,莫要离我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