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颤颤巍巍的烛火骤然熄灭了,满室昏晦。
他已然不怕黑了,竟是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被吓了一跳。
是由于他做了亏心事的缘故罢?
他定了定神,希望自己能赶紧睡过去,不要再关注宋若翡了,他的脑子却是被来来往往的各种念头挤满了,以致于夜不能寐。
天亮了,宋若翡醒了,而他只能假寐着。
宋若翡坐起身来,见天色尚早,为虞念卿掖了掖棉被,继而盘足而坐,运起了功来。
虞念卿见宋若翡不言不动,掀开一丝眼帘,乍然瞧见了宋若翡的一双蝴蝶骨。
宋若翡出了些汗,轻薄的亵衣微微黏在了那蝴蝶骨之上,将那蝴蝶骨的形状勾勒得淋漓尽致。
他倏然阖上了双目,委实睡不着,索性坐起身来,与宋若翡一同练功。
宋若翡正欲收起内息,隐约听得虞念卿粗重的喘息,回过首去一瞧,竟见虞念卿面容扭曲,显然是岔了气。
他一掌拍于虞念卿心口,以自己的内息平定虞念卿四处乱窜的内息。
弹指间,虞念卿面上长出了一根又一根火红的狐毛。
上一回,他见得虞念卿生出狐毛乃是虞念卿服下他的妖丹之初,虞念卿被原身喂下了一碗毒/药,亏损了根本,未及收服妖丹,而现下虞念卿险些走火入魔,压不住妖丹,才会长出狐毛来。
“念卿,凝神定气,切勿胡思乱想。”他将自己的内息源源不断地渡予虞念卿,以护住虞念卿的心脉。
好一会儿,虞念卿蓦地睁开了双目。
“念卿。”他唤了一声,喉间陡然腥甜,吐出了一口血来。
虞念卿眼睁睁地瞧着宋若翡唇角染红,急欲说话,居然一头栽倒在了宋若翡怀中。
宋若翡甚是心疼,一手抚着虞念卿的背脊,一手扣住了虞念卿的左腕。
虞念卿脉象紊乱,所幸心脉无恙,应当歇息歇息便能恢复。
他本打算今日与虞念卿一道去王家沟,见钱姑娘,问田神医之事,想必是去不成了。
他叹了口气,扶虞念卿躺下后,坐于床榻边,端详着虞念卿。
假若原身并未重生,并未为虞念卿灌下一碗毁去灵根的汤药该有多好?
假若他早些夺了原身的舍该有多好?
但这些尽是奢望。
他握了虞念卿的手,见虞念卿唇瓣干燥,取了一碗水来,沾湿锦帕,以擦拭虞念卿的唇瓣。
一个时辰后,虞念卿面上的狐毛尽数消失不见了。
宋若翡稍微松了口气,然而,虞念卿却一直昏迷不醒。
及至夜阑人静,虞念卿方才转醒。
宋若翡正在钻研姜无岐给的剑谱,一觉察到动静,当即向虞念卿望去。
偷吻宋若翡的场景历历在目,虞念卿一触及宋若翡的眉眼,便生出了一阵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