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卿将宋若翡抗在肩上,行至供桌前,俯身将父亲的灵位捡起,放回供桌上头,而后,将宋若翡放下,令宋若翡站立着,面向灵位,背对着他。
白烛、烛台、长香、香炉、灵位、果物近在咫尺,宋若翡只消再向前一寸,鼻尖便能抵上灵位。
“儿子这便让爹爹瞧瞧,儿子是如何孝顺你这娘亲的。”虞念卿吻着宋若翡的耳根道,“儿子可是打算把儿子最为珍贵之物全数奉于娘亲呢,望娘亲笑纳。”
宋若翡快手拿起烛台,拔/掉白烛,用力地将烛台上的尖钉向后刺去。
虞念卿猝不及防,被尖钉嵌入了肩胛处,血液登时流淌了下来。
“娘亲真懂得物尽其用。”他夸奖了一句,又对宋若翡道,“儿子如此温柔,娘亲却伤了儿子两回,娘亲且说说儿子该如何惩罚娘亲,方能抵消娘亲犯下的罪过?”
宋若翡拔/出尖钉,欲要向虞念卿的后颈刺去,却是被虞念卿拍中了手腕子。
他的右手即刻失力了,烛台掉落,在半空被虞念卿接住了,继而被虞念卿放回了供桌上,再次插上了白烛。
虞念卿好整以暇地道:“不管你耍再多的花样,你都得如我所愿。”
宋若翡心生无力,屈辱得再度哭了出来。
要将自己当做妓子谈何容易?
虞念卿一面亲吻着宋若翡的后颈,一面磨蹭着宋若翡泪湿的面颊,吐着热气道:“娘亲,你说你与爹爹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是否意味着你尚是完璧之身?”
话本中并未提及原身是否完璧之身,但宋若翡确实不曾与人云雨过。
“放过我。”宋若翡哭得不能自己,他所有的反抗都被虞念卿轻而易举地制服了,他已没甚么能做的了,不得不接受残酷的命运。
虞念卿听着宋若翡压抑而悲凄的哭泣声,不知何故,决心被动摇了。
他不由自主地想宋若翡是不是当真从未勾引过爹爹,他是不是误会了宋若翡。
他令宋若翡面向自己,端详宋若翡的眉眼道:“哭得真丑,爹爹怎会看上你?”
宋若翡兀自哭泣着,不理睬虞念卿。
虞念卿用自己的衣袂为宋若翡擦拭眼泪,却怎么都擦拭不干净。
“勿要再哭了。”这狐媚子乃是倾城绝色,大哭起来却宛若孩童,委屈得紧。
宋若翡不明白虞念卿为何突然变得温柔了,防备地看着虞念卿。
透过水雾投射过来的目光令人怜爱,虞念卿暗道:不愧是狐妖,擅长勾引之术。
他想自己可能已着了这狐妖的道了,却仍是捡起了孝衣来,仔仔细细地为宋若翡穿上了。
宋若翡劫后余生,不敢置信。
虞念卿将自己的下裳穿上后,揉了揉宋若翡的脑袋:“将自己弄干净,再来为爹爹守夜。”
宋若翡堪堪走出两步,突地听见虞念卿提醒道:“你切莫以为自己逃得掉,如若被我发现,你有任何不轨之举,我便将你做成狐皮垫子。”
应是虞念卿刻意吩咐过的缘故,现下这虞府当中一名奴仆也无。
宋若翡悄悄地向着虞府后门走去,到了后门前,方要将后门打开,他耳侧居然响起了虞念卿的嗓音:“你想被做成狐皮垫子么?”
显然现如今的虞念卿道行深厚,他决计不是虞念卿的对手。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回过身去,循着这副身体的记忆去打了一桶井水,回到卧房,剥下自己的衣衫,为自己清洗着。
很恶心,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很恶心,尤其是那处,湿漉漉的,恶心至极。
他干呕了一阵,才继续清洗。
清洗罢,他穿上孝衣,回到了灵堂。
虞念卿正立于虞老爷子的灵位前,衣冠楚楚,一副孝顺儿子的模样,虚伪得很,全然不似不久前那个意图强迫他的逆子。
不过他还是害怕得裹足不前,他的身体因为虞念卿而略略颤抖着,浑身泌出了一层薄汗。
虞念卿真的良心发现,决定放过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