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已与若翡同床共枕了……
宋若翡压根不知红糖糕的小脑袋瓜子里在想甚么,只觉得红糖糕黑溜溜的眼珠子格外明亮,且直勾勾地盯住了他。
难不成红糖糕把他当作猎物了?
他以指节叩了叩红糖糕的额头:“我可不是你的猎物。”
你就是我的猎物,我想要你当我的娘子,等你忘记爹爹的时候,等我强大到能护你周全的时候。
表面上,虞念卿乖巧地摇了摇尾巴。
宋若翡用澡豆擦拭着红糖糕湿润的皮毛,将皮毛彻底地清洁了一遍,后又用干净的温水为红糖糕冲洗干净,才拿了汗巾为红糖糕擦拭皮毛。
虞念卿被看了个遍,摸了个遍,尽管是在赤狐的状态下,他仍是不由在心里呐喊:若翡,我失去清白了,你必须负起责任来。
宋若翡将红糖糕的皮毛擦了个半干,便抱着红糖糕坐在石凳上,晒日头。
虞念卿懒洋洋地在宋若翡怀中翻了个身,不多时,便打起了盹来。
宋若翡摩挲着红糖糕丰盈的皮毛,忽而想起了虞念卿,不知虞念卿在宝和寺过得好不好?不知虞念卿是否会想起他这个小娘?
他顿生怅然,垂目瞧了眼睡得正香的红糖糕,低声令小厮送来了棋盘与棋瓮,自己与自己对弈。
倘若虞念卿还在,他便能与虞念卿一道对弈了。
虞念卿一觉睡醒,闻得落子声,回首一望,见宋若翡正自己与自己对弈,有些技痒。
不过每个人的棋路是不同的,极易被宋若翡瞧出端倪来,更何况一尾会下棋的赤狐委实太令人起疑了。
故而,他只能任由宋若翡自己与自己对弈。
宋若翡发现红糖糕醒了,当即将所有的黑子与白子收回了棋瓮当中,问红糖糕:“我带你出去转转好不好?”
听到红糖糕“嗷”了一声,他便当做红糖糕答应了。
时近黄昏,街上很是热闹,处处能见到恩爱的夫妇,被父母牵着小手的孩子……
这乃是寻常的人间景象,却是宋若翡可望而不及的。
他想等虞念卿回家,所以他不能恢复男子的身份,亦不能娶妻,自然更不会有孩子。
至于父母……
上一世的父母视他如草芥,而这一世的父母,他甚至从未见过。
一阵凄凉猝然袭上心头,使得他将怀中的红糖糕抱得更紧了。
到了昨年买糖炒栗子的铺子前,他要了三两的糖炒栗子。
昨年,他曾亲手剥糖炒栗子给虞念卿吃,而今年……
他瞧着天边的火烧云,对红糖糕道:“我们回家罢。”
虞念卿不愿意跟他回家,但红糖糕是愿意跟他回家的。
回到家后,他剥了一颗糖炒栗子,递到红糖糕嘴边:“吃么?”
红糖糕的食性似乎与其它赤狐不同,他摸不准红糖糕会不会吃。
见红糖糕就着他的手吃起了糖炒栗子,他一时间又伤感又欢喜。
伤感的是红糖糕不是虞念卿,纵然红糖糕再通人性,都不是虞念卿,不可能成为他真真正正的家人。
欢喜的是至少还有红糖糕肯吃他剥的糖炒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