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思念着虞念卿,不知不觉间,已饮尽了一盏松醪酒。
一醉解千愁。
他拿起酒壶,想将空空如也的酒盏斟满,却被程桐阻止了:“虞夫人,醉酒伤身。”
“明日便是新的一年了,我敬诸位。”他利落地拨开程桐挡于他酒盏上的手,斟满松醪酒后,一饮而尽。
程桐叹了口气,心道:虞夫人心情不佳是因为虞公子的缘故么?虞公子不见了,虞夫人再也不曾向他提及过虞公子,他亦未问过虞公子的下落。虞夫人与虞公子闹别扭了?或是虞公子遭遇不测了?
待诸人散去,宋若翡已是面色绯红。
他揉着红糖糕的皮毛道:“红糖糕,陪我守夜罢。”
虞念卿颔了颔首。
宋若翡酒量不好,已是晕头转向,他以左掌托着后脑勺,左手手肘撑着桌案,喃喃地道:“又一年过去了。”
幼时,他盼着长大,他以为待他长大了,他便会无所不能。
现实是他已二十又四,却连虞念卿都留不住。
他是否该当忘记虞念卿了?
左右虞念卿不会再回来了。
他可恢复男装,寻一合意的女子,成亲生子,这样他便能拥有真真正正的家人了。
待虞念卿及冠罢。
他曾许诺虞念卿,要将其好生抚养至及冠。
虽然他已做不到了,但他至少能在虞念卿及冠前,等虞念卿回家。
片刻后,他猝然发现久违的热度侵袭而来,是由于他饮了太多松醪酒的缘故么?
他将红糖糕放于椅上,站起身来,含着酒气道:“红糖糕,等我回来。”
而后,他便往卧房去了。
他的身体摇摇晃晃着,好容易才到了卧房。
阖上房门后,他踉跄着行至床榻边,紧接着,剥去了自己的下裳。
他已然不记得自己上一回做这件事是甚么时候了。
自十四岁那年,假扮成阿兄起,他唯恐自己被揭穿,谨言慎行,埋首苦读,全然没有精力顾及情爱之事,久而久之,连桃腮杏面的美人对他投怀送抱,他亦能断然拒绝,以致于同窗们皆戏称他为“柳下惠在世”。
他曾取笑虞念卿尚未开窍,其实他自己亦未开窍。
手指由于太过生疏而全无章法,使得他反而发疼了。
他生怕自己的声音被人听见,遂用左手捂住了自己的唇瓣。
良久,他整副身体抽搐了一下,他抬起右手,瞥了一眼,突然想起那一日虞念卿逼着他服侍。
他还记得那时的滋味,稍稍尝了尝自己的,相较而言,他更喜欢虞念卿的。
他定是醉糊涂了,这东西有何可比较的?有何可喜欢的?
将右手擦拭干净后,他瘫软于床榻之上,低低地吐息着,浑身上下泌出了一层薄汗。
经过方才的确认,他发现自己依然不喜欢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