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翡,将你的脸弄脏了,对不住。”他一面为宋若翡擦拭,一面哭得不能自己。
他索性躲到墙角哭了一通,净过面后,方才回到宋若翡身侧。
宋若翡面上的泪痕已然干涸了,好似宋若翡自己流出来的眼泪一般。
虞念卿细致地为宋若翡擦拭干净,继而亲了一口宋若翡的泪痣道:“若翡,我要如何做,你才会醒过来?”
话音落地,他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宋若翡的妆奁前,打开,并从中取出了一支金步摇。
宋若翡曾将这金步摇刺入右肩,他便也将这金步摇刺入了右肩。
宋若翡不怕疼,亦不怕死,但他怕疼,亦怕死。
被金步摇破开皮肉的滋味当然并不好受,鲜血漱漱而下,“噼里啪啦”地濡湿了他足下的地面。
“若翡,你看见了么?”
“若翡,你消气了么?”
“若翡,你醒过来好不好?”
“若翡,我是不是该将这金步摇插得再深些,才能让你消气?”
于是,他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宋若翡跟前,站定,而后,断然将金步摇没入了自己的右肩。
他身后伏着一道蜿蜒的血线,恍若一尾赤练蛇。
“若翡,如何,你消气了么?”
“若翡,你看我一眼可好?”
宋若翡安静地阖着双目,沉默不言。
虞念卿委屈巴巴地抱住了宋若翡的右臂,用自己的侧颊磨蹭着宋若翡的手背:“你别不理我,你理理我嘛。”
宋若翡显然尚未消气。
以免血液溅出,玷/污了宋若翡,他后退数步,方才将金步摇拔了出来。
紧接着,他又将金步摇没入了自己的右肩,一下又一下。
他几乎要将自己的右肩插烂了。
血液浸湿了他的衣衫,又从衣袂、衣摆边缘纷纷下坠。
“若翡,你不是要将我好生抚养至及冠么?我都自残了,你为何不看看我?”
“若翡,我倘使自尽了,你会不会看我一眼?”
他转而将猩红的金步摇抵上了自己心口,忽而笑道:“若翡,我要自尽了哦,你再不醒来,我就要自尽了哦。”
然而,宋若翡全无醒来的迹象。
他稍一施力,金步摇便刺破了他心口的衣衫,进而刺破了他心口的肌肤。
他直直地盯着宋若翡,宋若翡犹如巧夺天工的偶人。
“若翡,你这小娘当得委实失职。”
他自然不能真的自尽,不然,便无人照顾宋若翡了。
他将金步摇拔了出来,后又跪于床榻前,乞求道:“若翡,我要如何做,你才肯醒过来?”
他突然心生一计,剥去了宋若翡的下裳,并垂下了首去。
从他右肩以及心口流泻出来的血液一下子便湿透了宋若翡的衣衫。
他口齿含糊地道:“对不住,若翡,我等会儿再帮你弄干净。”
他从未做过这样的事,但他记得宋若翡当时满面屈辱,而他却恶劣地没有放过宋若翡。
于他而言,这全然算不上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