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念卿情不自禁地俯下身去,与宋若翡接吻。
一吻罢,他才定了定神,开始打坐。
窗外风雪肆虐,窗内烛火摇曳,人影一双。
将内息运行了一个小周天后,虞念卿于宋若翡眉心印下一个吻:“若翡,该用晚膳了。”
宋若翡半睡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目来。
虞念卿直觉得睡眼朦胧的宋若翡可怜又可爱,遂将宋若翡拥于怀中,落下无数的啄吻。
宋若翡揪住了虞念卿的衣襟,面上宛若抹了一层厚厚的胭脂。
良久,虞念卿方才取了衣衫来,为宋若翡穿上。
宋若翡打了个哈欠,又被虞念卿穿上了足衣与锦履。
待虞念卿将自己的衣衫穿妥,宋若翡方才彻底地清醒过来。
宋若翡发觉自己的发髻散了,有一缕发丝正与虞念卿的发丝缠在一处,不可分割。
这便是结发么?
虞念卿顺着宋若翡的视线望去,这才意识到不及解开的结发被宋若翡发现了。
未及宋若翡作声,他已将这结发解开了。
宋若翡含笑道:“无妨,我并未生气,亦不介意。”
宋若翡不可能不知晓结发的含义,难道……
虞念卿激动不已,但思及谢晏宁,他便甚么都没有问。
宋若翡站起身来,行至窗边,外头的风雪一时半会儿怕是停歇不了了。
然后,他便与虞念卿一道下了楼去。
大堂内,座无虚席。
他们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才有一桌空了出来。
宋若翡点了蒜香排骨与雪菜春笋汤,而虞念卿则点了卤牛肉与四喜饺子。
由于食客太多,上菜当然慢。
幸而他们的性子都不急躁,慢便慢一些罢。
待所有的菜肴上齐已是半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宋若翡夹了蒜香排骨来吃,旁边一桌的食客乃是一对年轻的夫妇,妇人怀中还抱着个瞧起来刚满周岁的婴孩,婴孩面上长着冻疮,极是可怜。
宋若翡出门前收拾行囊之时,带了治疗冻疮的药膏,便令虞念卿去拿了来。
虞念卿最喜欢帮宋若翡跑腿了,兴冲冲地去了,又兴冲冲地回来了。
宋若翡放下竹箸,从虞念卿手中接过药膏,走到了妇人面前,柔声道:“这药膏可治冻疮,早中晚一日抹上三回便可。”
“多谢公子。”妇人正欲接过,她的丈夫却是阴阳怪气地道:“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她立即将手收了回来,改口道:“不必了。”
虞念卿不满地道:“这药膏是赠予你家女儿的,又不是赠予你的,你有何资格替她拒绝?”
这书生模样的年轻人讥笑道:“又不是你家女儿,与你何干?”
宋若翡并不想与人口角,将药膏塞入妇人手中,便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书生却是一把拿起药膏,丢向了宋若翡。
宋若翡眼都不抬,伸手一抓,药膏已回到了他手中,手指一动,药膏竟落在了妇人手中。
书生素来欺软怕硬,看出这容貌俊俏的公子并不好招惹,便作罢了,只嘀嘀咕咕地道:“一个赔钱货,死了倒还省事,哪里需要甚么药膏?”
宋若翡闻言,气不打一处来,但人家娘子都不抗议,自然轮不到他这个外人置喙。
重男轻女自古有之,本朝稍稍好一些,不过并不能根除。
男子可入仕,可打仗,可干重体力活,可通过女子的肚子,拥有冠以自己姓氏的孩子,自然更加受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