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忍着恶心将只有一半的汤汁灌下肚,对于亲生妹妹的话并不放在心上。

她想明白了,家里其实不在乎什么妾的名声。

对于一个农户出身的平民之家,能攀上官老爷,而且还有十两的聘礼银子,不用说做妾,就是为奴为婢都行。

她看到自己那样屈辱的死去后,家里父亲听闻消息后立时就上门求一个公道。

谁知,随便一个管事说了几句污蔑的话,父亲便认了。或许也不是认了,而是那一袋子银元宝太重,封了他的嘴。

她的魂儿跟着父亲回了家,却见娘家早就大变模样。

不仅盖上了气派的泥瓦房,还往后扩了一倍大的地方,家中还多了一户人,原来父亲还花钱买了妾,正挺着大肚子在屋子里享清福。

母亲听了她的死讯,倒是掉了两颗泪,可一看见那袋银子顿时笑眯眼,商量着再从里正那里买上几亩水田,院里空出地养上多少只母鸡。

就连妹妹也不难过,撒着娇要买哪家的布做几身新衣裳,把村子里的谁谁比下去。

他们都奔着好日子去了,唯独留了她尸骨,冷冰冰地敞在乱葬岗。

没一个人记得—他们的好日子全是她换来的。

血脉至亲趴在她身上喝血吃肉,榨干了她最后的一点价值。

庆脆脆想明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然靠不住,她要给自己挣一条活路出来。

这一想,脑海里闪过一道高大宽厚的背影。

其实,村东头的王二麻子就挺好的。

村里姑娘们凑在一块说起他,都说王二麻子丑,还是个哑巴人,问三十句,就点一下头。

其实人家长得不丑,只是脸上有几颗麻子,而且生得七尺高,这个头在南边可不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