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话溜子,不等人答,心上已经翻了好几遭的惆怅和怀念,“脆脆,我平日最喜欢和你一块玩,要是你走了,我一个人实在没意思。”

说着话,手里已经习惯性地摸上小针,这会儿屋子里光亮不够,她瞅了好几眼才扎到对的地方。

“咱们村里小姑娘都嫌弃我娘名声,不乐意同我一块处,有你在,还能一起绣花呢。”

说着将手里帕子亮给庆脆脆看,“看见没,这花样子还是你描的,我可没这手艺。”

庆脆脆笑了笑,看她心不在焉地下针,提醒道:“错了。这一针得往左边去。”

左边?

胡燕来瞅了瞅,还真是扎错方向了。

这一针坏了,要是不在意,越往后越别扭,整朵牡丹就废了,连带着针线、布料都得白搭。

她再不敢绣了,妥帖收好,同她说悄悄话,“脆脆,你妹妹是不是有病?”

庆脆脆一头雾水,“怎么这样说?”

“还能因为什么。”胡燕来瘪瘪嘴,“你是她亲姐姐,有了这样好的亲事不高兴就算了,四处跟别人说你是个妾,没什么了不得的。”

越想越来气,胡燕来恨不得冲到正堂告状去,“她比咱们就小一岁,明年也是相看的时候,整日学村里的长舌头,嚼嚼嚼嚼个没完。”

庆翘翘的小气性子,她这个当姐姐的还不知道。

听好友义愤填膺,为自己打抱不平,庆脆脆展颜一笑,“由她去。我不在意。”

生死的鬼门关都走过,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

比起这些,她更在意眼前人,“燕来,你娘现在还打你吗?”

胡燕来一顿,下意识抚在自己胳膊上,过一会儿摇摇头,“她倒是不打我,如今指着我绣帕子赚铜板过日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