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丈夫出门,她回头看了下不大的院子,心里预估着竹舍的样式,一步一步比量着大小。

因着村里人嫌弃二郎克死人的难听名声,将人远远地赶在村东头的山口上。说是村东头,其实距离东边最近的人家都要走一阵子。

反正这地方就是一块野地,里正也不惦记着他们一家三口的死活,任凭他们自在,那就没什么避讳。

庆脆脆也爱静,粗略估计了大小,再想到竹子捆好成墙,必然是要费很多绳子,拉着三叶子再次出门,两人从后山抱了好几捆黄麻。

黄麻浸泡后,旧菜刀压,一个伸拉抽出来,一下午的时光很快就过去了,麻皮抽丝剥茧,卷成一个麻线球,等到用的时候要是觉得过于纤细还能加股。

这些都是农家人做惯了的事情,往日庆家捆粮食的绳子都是她和庆母搓出来的。

她做起来顺手,三叶子年纪小而且身体也不好,陪着做了一会儿,她把人撵回去歇一会。

有太阳屋子里也不冷,一等日头下去,庆脆脆就将外边的被子收回来,叫醒三叶子,“吃后晌饭吧。”

村里都是习惯两顿饭,早上那顿饭后,一直到现在才吃。

也是估算着王二哥要回来了,还是早上的面片汤水,依旧是满当当的一碗。

三叶子吃得小肚子滚圆,听她二嫂子的叮嘱,两只小脚丫泡在暖呼呼的热水了,小手还惦记着下午的活,两只小手来回一捻一搓,就是根小麻绳,虽然是最不起眼的三根并股,不下死力气,也牢地很。

这一天过得太开心,三叶子猛地想起一事,“二嫂子,我今天忘记熬药喝了。”

庆脆脆连呼遭罪,三叶子将外壁熏得黑遭遭的小药壶拿出来,加了一小瓢凉水,蹲在石头灶台跟前守着。

“这药熬过多少回了?”庆脆脆看药壶就放在三叶子的小木床底下,里边的药材煮地都看不出原形了。

三叶子想一下,“二哥六天前从镇上买回来的。”

他有些担心,大嫂子嫌弃他吃药费钱,大哥也整日说他是个漏底的小药罐子,没人养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