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也累,跟着好几个成精的长辈斗智斗勇,现在满脑子晕晕乎乎的。

有人敲门,庆脆脆开门就见外边丈夫端了一大盆热水,悄声嘀咕,“我算着你小日子快来了,泡泡热水吧。”

庆脆脆点头,笑地眼睛弯成天上的月牙似的,随他出门在灶间的小空地上坐好。

热水暖烘烘的,缓解了一身烦躁,他大手也泡在里边,学着镇上大夫说得穴道,帮她揉捏。

两人凑在一盏小昏黄灯,温声说着夫妻贴心话。

庆翘翘从竹窗缝隙里静静看了半晌。

那时候庆脆脆嫁人,她不看好,谁都知道王家二麻子领着短命的弟弟过日子,后半辈子吃不饱喝不足,灰眉土脸,注定凡土脚下泥。

可过了没几天,原本欠下的三贯钱聘礼补上来,新的竹屋子盖好,一家三个好几套应时节的衣裳做成,送到镇上的生意越做越火红。

她回忆着在里正那边的一番事情,扭头看身后的庆母,“娘,明儿咱们回家吧。”

庆母凑在灯下纳鞋底子,这段日子在女婿家住着,她心里亏欠,除了白天忙活做事,晚上有空,有灯烛点着,给女婿大闺女做上一双新鞋。

“回。你醒了,事情也料理好了,自然要回的。”

她想了想道:“你爹那处,只要说了钱数,他肯定让你进门。”

庆翘翘坐回床上,一旁架子上是方才她穿过的小斗篷,那是庆脆脆的,做好后还没穿已经披在她身上。她伸手摸了摸,眼神不复之前。

“娘,不跟爹说。到了年纪,你帮我在外地寻个人家,只要不嫌弃我,愿意娶我过日子就行。我有钱,买上十亩地,每天都是好日子。”

庆母看她不像从前一样,眼窝发酸,孩子终于懂事了,却是以最残忍的方式长大,当娘的不知道欣慰还是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