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沉有力的男性嗓音响在屋中。

“脆脆,我回来了,灶上有饭吗?”

朱珍珠看着他俊秀面容,不知怎的,方才的一点丢人一下换成了满腹委屈,红着眼睛看着他渐渐走近。

中段的小珠帘子由他大掌撩起又落下,噼里啪啦清脆响声中,她的泪珠子也瞬时落下。

王二麻子闲不住,新旦一过,脆脆不允他冒着危险去山上打猎,只好每天来回两次打柴回家。

很快院子里放柴火的地方就被堆满了。

在家里闲,脆脆嫌他没事就往她身上黏糊,只好遣他出门去和那几个收粮米的骡子工一并做事。

今日回来得早,他拴好骡子,心里念着给家里的脆脆一个惊喜,难得从夹道过,从耳房一侧绕到屋中。

谁曾想刚过中堂,一抬眼,屋里没有言笑晏晏的脆脆,只有一个泪流满面,红着鼻头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看着他。

他先是一惊,认出这是脆脆外家大舅的二闺女,好像是叫什么猪的。

那天人太多,跟着脆脆身边。光认全长辈了。

于是道:“是猪猪表妹吧?你来啦?怎么哭了呢?”

朱珍珠眨眨眼睛,吸吸鼻子:“我我把脏泥鞋子穿进了屋子,脆脆表姐像是生气了,说了我几句。我心里觉得对不起,怎么不进门前多长心呢呜呜呜姐夫,地板脏了,我马上就弄干净,我做错事,不会厚着脸皮不料理的。”

她哭得两只眼睛红红的,跟野地里的兔子似的,说话还时不时往窗外看看,一副害怕畏惧的模样。

心里却像是含了一枚蜜饯一般:姐夫他记得自己,还叫她珠珠表妹这样的亲昵称呼呢。

王二麻子扭头看一眼窗外,正好看见他媳妇提着两只灰扑扑的鞋子,眉头紧皱,手里的大笤帚毫不留情地在上面‘欻欻’地用力刮着,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