绫罗绸缎本是白家的生意,白氏看不起。

她知道白氏最偏爱南洋回来的琉璃珊瑚一类的珍品,便请商铺的管事留意了。

这礼送到位了,生意门脸好开张。

果然,不过两天,杨厚德再去公衙办立户契文,定商税条陈等事情便顺当许多。

“东家这开门礼走得是真惬意。”杨厚德喝了一碗茶水,左右看只有木匠工在后边忙活,便道:“昨儿去的时候,那文笔小吏端得跟县太爷一般傲气,小的使唤了五两银子,才求了半个仪程顺当。今儿再去,呵,那小吏笑得开花了,还称呼我兄弟呢。”

他心里感慨这县里门道一槛一槛得深,生意铺面装潢费了几个铜板,大头全是在上下打点上了。

东家从铺子里买回来的那株小珊瑚树是真真喜人,瞧着跟血似的殷。

定金一百两,尾金四百四,合起来五百四十两。为了一棵树?

钱不是他的,花起来倒像是在他身上喇一道口子呢。

他是真真不懂这县里官家的品调。

是他外道了,心底里他还是村里那个庄稼汉,心经满当当都是吃粮食吃粮食。却不知,当官的嚼用是票子,是硌牙的白银锭子。

庆脆脆将五张文契一一看过,瞧着都妥当才长舒一口气。

“你以前是在收鱼铺子忙活,那时候不也要跟商头子管事,还有码头处的混哥们一道喝酒嘛。道理是一样的。只不过来了这处,官衙是那商头子,至于混哥们,这不,眼巴前来了。”

杨厚德顺着东家视线看去,看清人了,急忙往后院跑。

过一会儿,赤膊短打的王二麻子一脸严肃奔到跟前,木匠工们眼神聪明,早借着歇茶的功夫,避到后边去了。

庆脆脆无奈地看一眼丈夫,笑道:“咱们外来新商,同这些地痞混混们迟早要交道,他们是求财,咱们舍够本钱了,到时候杨厚德一人在,也不怕出祸事。”

王二麻子自知人情世故这一片不如媳妇,同意她这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