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脆脆目送她出了巷子口,折身往家去。

方娘子出巷子便瞧见方才那宽大车驾寻了一处不起眼的角落停着,车夫正将马儿拴在一旁的杏树下。

她心中正奇这家是哪里来的,怎么养得起马匹这样费钱的牲口。

擦肩而过一个小丫头,直奔那马车跟前,“路大哥,夫人说了,辛苦您这一趟,东西搬挪完且去车行挂消了吧。”

方娘子假装扶向右边的鬓发,余光瞧着那小丫头递了好大一枚银元宝,被称作‘路大哥’的车夫笑嘻嘻地接过。

“谢夫人赏。”

方娘子脚步几不可见地顿一下。

哎,这杏花巷子又来了一户好人家,瞧瞧人家赏给车夫的钱,都不是铜子,那银元宝该有二两呢吧,顶得上她当家一年的秀才功身钱了。

又想想家里的一团糟污事,心下索味,连上街逛达都没了兴致。

庆脆脆并不知自己结算给路大哥的钱让邻家给瞧见了。

那钱一方面是给车马行的结算,另一则是马匹的草料钱。

这院子小,没空处放一匹马儿,便存在了附近的车马行当。

占人家地方便算了,总不能白吃喝吧?便按着一月二两的嚼用给钱。

方才外边的动静,王二麻子已经听了前后。

他人高马大的,出去了难免惹得人家认为自己在撑腰恐吓。

“听着这邻家还挺好说话。”

庆脆脆无所谓地笑笑,“巷子本就是众人过的,咱们图便捷占了道儿是理亏,给人家赔礼是应该。瞧着最后的褥子被裹都搬回来了,我让婆子上街面上买些米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