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两天的路程,为着照顾她的身体,放慢速度,这才第三天天亮才见到花溪镇的一点影子。

她用手指远远地描着远处城郭的轮廓,“这城墙修得挺快,走前才只有一半,这会儿看着约莫都成了。”

朝廷出钱修城墙,在民间征收民役。

王家是商户,二房男丁,三叶子是读书人,自然不用去。丈夫需要跑动生意,故而便舍了钱免除徭役。

不仅给了徭役钱,王家还额外捐了三百两用在城墙修建上,镇上人家一听闻王家出钱了,多多少少都凑了些,加起来足有上千两,一并交由公祠经管,协助朝廷修建城墙。

天儿冷了,修建城墙是大事,进城时候,瞧着徭役们都是单衣,连口热水都没有。

庆脆脆到家第一件事情便是在两处城门处自费支应起了热水摊子,还额外多拿了银子添置布料,续上一层棉花,做成稍暖和的衣衫分给修城墙的徭役们。

徭役们加起来不过百十来人,都是附近村落的穷苦人家,自家因为滩涂生意赚了不少,何必在这点上抠唆。

加起来不过是百十两银子,一副头面的钱,反正自打怀孕了,她就甚少装点。

她做好事全凭心意,却有人觉得不顺眼。

说她是假慈悲,为了挣名头。

庆翘翘冷哼一声,“你管人家是伪善还是真心。真金白银掏出来了,东西就在徭役们身上,那摊子也见天冒着白汽,有本事你也去假好心。”

这是在镇上布商夫人的寿宴上。

因着早前王家在铺子里做了好大一笔订单,席间难免说嘴。

庆翘翘在东边案子前坐着,另一头朱珍珠靠着隐囊,闻言不忿。

“她王家挣了那许多钱,花上九牛一毛,就想让全镇子的人记着他家的好,好会算计。”

“我呸!算计,算计,全天下就你知道算计这两字了。人家挣了钱怎么了?那是人自己的本事,有本事你也去北屿县,那千里泥潭由着你滑,你也刨出些铜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