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母满意地点点头,这才往东苑进去。

大乱后的第一年,她领着三宝和大跳就住在大闺女院子的北屋。

第二年便搬了出去。

并不是有什么龃龉,大闺女添了三福小子,就得多请一个照生婆子,之后虎头和长生妞长大了,地方也是不够住的。

且她有自己的心思,想要过个人的日子,最后寻了后边的一处空落,起了一间一进的房舍。

隔三差五来这边,也不臊静,还活得自在。

其实今儿是没成算来的,不过女婿去家里走了一趟,说是昨日家里来一个乞丐,还领着一个疯婆子,言称是家中旧仆。

外门子报到里边,大闺女见了以后,整夜没睡着好,天亮前盘着珠子,哭过。

所以想让她这个当娘的,来宽慰一下。

王丰。

这个名字已经许久没有听过了。

一提起这人来,庆母脑海中浮现的是一个瘦小的身影,几分无措和不安在脸上,却大着胆子问大闺女要是攒够赎身钱,需要多久。

都是十年前的事情了呢。

三宝在书院读书,教会她一个词,叫做白云苍狗。

说的是,人世难定,世事变幻无常。

十年前那个青葱懵懂,一心想有个自由身的少年,已然枯朽。

那时候她感叹大闺女气势足,能够震慑住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