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想过,再见面时他们成为敌人的情形。
可唯独没有想过,他会在这样温柔的下午再次看到她。
天气很好,他们就这样相望。
宫久爱没有吝啬地收回自己的笑容,依旧灿烂地盛放,可这样的笑容如同易碎的琉璃般美丽,又极其容易消散。
并不是由于她表面的脆弱,而是最深处的欺骗的,仿佛虚伪般的爱意。
那是将狗卷棘的心脏戳得伤痕遍布的荆棘,不能触碰般的禁忌,拼命压抑的负面情绪的来源。
少女却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和身边黑色海胆头的冷淡少年一起走了过来。
“……海带。”
狗卷棘沉默片刻,用柔哑的声音和她打招呼,咒言师的特质让他无法表达自己想说的。
如果他执意要说,出口的所有话语,都将是对少女最偏执,最深沉,最倾尽所有的诅咒。
……他知道她是骗子。
但他舍不得再让自己的言语化作诅咒缠绕在少女身周。
所以他只干涩地从喉咙里挤出了打招呼的话。
宛如最开始见面一样。
可那双紫色水晶般的眸子不复最开始的透亮,而如同晕染了墨水般变得暗沉。
不一样的。
现在和最开始,已经不一样了。
“是棘啊。”
人类爱的诅咒却依旧用甜蜜的声音毫无负担,若无其事地和他说话,“再过几天,我们就是同学了。”
“开心吗?见到我。”
魔女用轻柔到极点的嗓音,沾染最剧烈的鸩毒,将陷阱中仓皇的小鹿割出一刀又一刀的伤口。
狗卷棘:“……鲑鱼。”更加嘶哑的声音。
他用衣领遮住的双唇,无声张合好久,最后点了点头,同时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他不知道为什么宫久爱可以进入高专,不知道为什么她可以依旧温柔地靠近。
因为——他的大脑在此时已经想不出更多的东西。仿佛被又酸又胀的情绪填满心脏还不够,继续往大脑中挤压。
宫久爱禁不住对他产生更多的怜爱。
乖孩子。
魔女抚摸着自己心爱的可怜兮兮的小狗,像是被他眼中的委屈取悦到了。
禅院真希他们也不是什么笨蛋,察觉到宫久爱和狗卷棘两人间奇怪的,别人插不进去的气氛后,视线纷纷集中到了两人身上。
和真希的满脸惊奇,胖达的兴致勃勃不同,伏黑惠的脸陡然变臭了,黑漆漆的,像是有谁欠了他一千万不还。
“鲑鱼。”
狗卷棘站起身,重复了一遍回答,黑色的高专校服让他显得更加乖巧和寡言,那双眼睛里浓烈的情绪相比之下也愈发鲜明。
他犹疑着,睫毛低低地垂拢,想通什么般想伸手拉住宫久爱,伏黑惠却默不作声地挡在了少女面前。
“狗卷前辈。”伏黑惠很有礼貌地开口,“五条老师让我带小爱参观高专,了解一下高专情况。”
“——请不要吓到新生。”
他几乎是将少女全部挡在身后,高挑的身形把宫久爱的视线都严严实实地遮住了,与狗卷棘四目相对,神色平静得过了头,让人想不到这话是他故意说出口的。
“……木鱼花。”
狗卷棘面无表情,手指慢慢伸出勾住衣领上方,拉链被用力地攥在两指间,指节捏得发白,眼神发沉。
面对前辈明显要认真的模样,伏黑惠没有退让的意思,但也没有相争的意思,只更加平静地诉说。
“狗卷前辈,这里是高专。”
“五条老师让我转告你,理智用事。”
伏黑惠海蓝色的眼睛丝毫不移地注视面前的咒言师,情绪很淡,仿佛不带丝毫个人情绪的复述。
“木鱼花,木鱼花,鲑鱼!”
不用说这样的话,也不要用五条老师来说我,我也可以带小爱参观高专。
狗卷棘冷着脸反驳他的话,明白他听得明白,说的话越来越急,宛如翅膀被捆缚住般奋力扇动,试图挣脱着什么,又仿佛努力向少女诉说什么。
宫久爱没有制止他们的意思,反而笑得越发艳丽勾人。
像是四处挑起纷争以此为乐的魔女,愉快地看着争端不断产生。
作者有话要说:【小富婆行为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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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