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明显的变化就是陈朽不怎么回家了。以前都是因为太忙没时间,可现在大概是不想回去。
前几天的家长会他也再三推脱,最后来的还是周衍同。于是谢竞年就又多了个从国外回来的哥哥,惹得季合一惊呼怎么一大家子偏偏出了谢老三这么个败类。
陈朽不回家,他自己也没意思,总是去周衍同的陶艺工作室蹭时间,偶尔动手做做陶泥陶冶情操。
深色的陶泥在谢竞年手指尖儿覆了一层,半干地糊在茧子上有些发痒。
他指节弯曲,在桌面上敲了敲,突然很想弹琴。
反刃之前欠下的“债”都还完了,微博是陈朽发的,说休整一年那就是一年。一直到今年年底谢竞年大概都再没有机会上台演出了。
所以,他只是单纯的很想弹琴而已。
房间里没开空调,闷热又带着汗的粘稠。
周衍同在隔壁带学员,扔他自己在屋里发呆。
不久之前他从周衍同嘴里套出了话,知道了陈朽工作室的地点,但他一直都没敢去。
谢竞年停了嗡嗡运转的机器转台,初具雏形的杯子孤零零地立在那儿,做它的人却没了继续打磨的兴致。
街口种满了高大的翠绿树木,在太阳的映照下投落一地斑驳的阴凉。
谢竞年站在树底下,只要再往前过一个路口就能到达陈朽的纹身店。他在这儿晃了很久,久到那些成片的树影也再没办法为他掩去灼热。
他身上还穿着球衣没换下来。汗水浸透了他整个后背,在白色面料上晕开大片的深色水痕。
谢竞年脱下护腕,拿着它抹了抹脖颈处淌下的细汗,又站那儿看了一会儿。
朽哥现在大概不想看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