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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镜子是谁给你的?”裴言霆老干部似的将那镜子没收了,“城里百姓的误会或许可以随着时间的推移得到解决,但你们两个作为知情人,为何还甘愿沉浸在虚假之中?”

宋如英苦笑道:“假的,有时候也比真的好太多了。”

“仙君不奇怪刘庄主为何如此急着催促你们拆穿城主小姐吗?”盲女音音将空洞的视线准确移到了不远处的刘顺宗身上,“因为他察觉到了那是我,而当初我与顺宗相爱,就是被他拆散的,如今他断然不愿儿子再次爱上令他厌恶的女人。”

“为何拆散你们?”一个小师弟颇为天真的问道。

音音无奈地笑了一声,“小仙君仙风道骨,不谙世事,不知我等俗人的苦,我这双眼睛,可不就是拜刘庄主所赐?”

她话一说完,在场诸位纷纷看向了刘顺宗,那刘顺宗的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两手垂在身侧紧紧握着拳。第一次近距离见证豪门恩怨的赵清行被这一口猛瓜噎住了,他们怀疑过刘庄主有问题,但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是个法制咖。

“我爹是刘庄主的管家,我娘走得早,他便把我放在身边养大,我和顺宗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马,长大后郎有情妾有意,便自然而然的相爱了。”

她垂下了空洞的眼,说道:“可是刘庄主嫌弃我和我爹身份低贱,不想自己唯一的儿子娶一个管家的女儿,还单独跟我谈了好多回。但我和顺宗都不愿意放弃这段感情,刘庄主见多次劝说没有作用,便趁顺宗出远门时,找人脏了我的身子。”

有几个小师弟惊得站了起来,一行小孩刚从象牙塔出来,对世间多少都抱有纯洁无瑕的幻想,如今却被她一句话给戳破了。裴言霆见识得多,面上没有半点失态,但赵清行见他下压的眼尾便知道,这人定是生气了。

“可曾报官?”裴言霆沉声问道。

“我当时抵死反抗,他一怒之下便直接伤了我的眼睛,还打断了我爹的腿。过后还假惺惺的给了我们一笔银子,让我们离开刘家,并且不准我们声张那日他们所行之事,否则便杀了我们。”她疲惫地叹了口气,“一来他用我们的性命要挟,二来我们这城主也没什么用,我们一介无权无势的贱民,自然没有胆子报官。”

裴言霆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走到颜溯之跟前,“你带上几位师弟,去刘府查验一下这件事的真伪。”

颜溯之认真听完,突然笑了起来,“我懂了。”

目送他带着人往刘府赶去,赵清行发现一旁的刘顺宗动了动,似乎是想跟上,但终究没有离开。

“那为何还要留在这司乐城?”赵清行问道盲女音音,“舍不得刘公子?”

“我和我爹,瞎的瞎,残的残,又无依无靠,刘庄主虽然塞了一笔银子,但出了司乐城我们依旧很难熬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