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郎夫人抬头看向云儿,招手道:“过来……”
云儿费力地抬起一只脚,缓缓走过来,走到珍珠目力所及的地方。
珍珠睁开了眼睛,看见云儿,似乎怔了一下,而后把眼睛睁大,口中喃喃叫道:“云儿……”
云儿的眼泪扑簌落下,泪花蒙住了双眼,她哽咽地叫了一声「珍珠」,然后再也说不出话来。
珍珠那枯黄的脸上似乎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我是不是在做梦,云儿,我做梦我又回去了,我们三个睡在一起,又一起吃饭,我以为真的回去了,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一个才是真的,你来了,你告诉我,到底哪个是真的?”
云儿终于支持不住,扑在床边大声哭出来,口中呜呜咽咽:“你怎么变成这样,珍珠,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侍郎夫人想安慰云儿,可是看见云儿哭的如此伤心,又引出她的眼泪来。
躺在床上的珍珠反而很镇静,她抬起手去摸云儿的头,轻轻抚着:“你来看我,我真高兴。”
云儿抬起头来,伸手握住珍珠那枯瘦如柴的手。
这双手,可是弹琴的好手,曾经嫩若水葱,白如脂玉,现在,已经皮包骨头了。
云儿摸着这只手,心里无限悲凉,转而望向侍郎夫人,道:“夫人,她生的什么病?”
侍郎夫人含泪道:“她这是心病,每天不思饮食,我怎么劝都没用。”
云儿不懂,又去看珍珠,带着哭腔问道:“珍珠,你为什么不吃饭?”
“我已不是阳间的人,何必多吃阳间的米粮。”
云儿和侍郎夫人都是一阵颤栗,浑身汗毛竖起。
“你,你别胡思乱想……”侍郎夫人道,“我知道是松儿对不住你,让你受苦了。”
“婆婆,生而为人,能得你照顾,是我三生有幸,只是我福薄,不能为婆婆生下沈家的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