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羽从她说第一个字开始便直直的注视着她脸上的神情，他强迫着自己不停颤抖着的心脏保持平静，却无论如何都做不到

刘琳的话很残忍却极其直白，她说到了点子上，这其实也是童羽一直以来都在逃避的问题

猛吞了吞口水，童羽咬了咬嘴唇后略显底气不足的来了句“我要是想双赢呢？”

“不存在双赢的情况”刘琳提醒着他“只要有言老爷子在一天，就永远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童羽将双手移到桌下，十指交叠狠扣在了一起，他把即将冲出眼眶的泪水吞回去，冷冷的道了句“您说的明白点”

刘琳抿了抿嘴唇，那双跟言子骞如出一辙的大眼睛依旧盯着童羽苍白的小脸，她在心里窃喜一阵，而后自信满满的解释着“子骞是老言家五代单传的独苗，只要言老爷子还在世一天，你跟子骞之间就不可能；同样，你妈不可能不管你，她跟子骞他爸在一起一天，你跟子骞就有旧情复燃的可能，你觉得言老爷子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吗？”说完，她抿着嘴唇，苦口婆心的补充一句“童羽，我听子骞说过你成绩很好，很聪明，那这其中的关键，你一定能想明白”

“然后呢？”童羽这次没再看她，只是呆呆的望着面前清亮的茶水，双眼之中的闪动瞬间倾泻，藏都藏不住

刘琳是一眼便看出了童羽那张小脸上显现着的犹豫的，她不客气的哼笑着，随后继续大言不惭道“与其四个人受苦，倒不如让你妈跟子骞他爸受罪，等到你跟子骞上了大学就真的没人能管得了你们了，到时候你们就能光明正大的在一起了，毕竟，言老爷子身体本来就不太好，满打满算也活不了几年了”

听她说完这句话，童羽挑起眉眼再次将目光抛向她铺了满脸的自信，唇角弯起的瞬间，面对着刘琳不动声色的咄咄逼人给予回击“刘女士，您觉得您自私，全世界的人就都自私吗？”

刘琳没看懂童羽脸上的笑是什么意思，她轻轻皱起眉头，嘴上却依旧回应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我觉得这没错”

童羽努着嘴角藏住笑意，却一脸嘲讽的开口“我觉得言子骞说的话也没错，您不配做他的母亲，您根本就不配做母亲”说完，他趁着刘琳满脸惊讶哑口无言之际再次反击“原来有些人真的不会自我检讨，刘女士，以前也好，现在也罢，您最不应该的就是去破坏别人幸福的家庭”

“哼”刘琳被童羽直截了当的话语羞得满目慌乱，她用冷笑掩饰着心中的不安，随即立刻冷下了张脸再次提醒道“童羽，我希望你想清楚，不管这件事情的结局如何，你妈跟子骞他爸的婚姻，你都守不住”

“那要是我走了呢？”

“什么？你说什么？”刘琳瞬间狠皱起眉头，因为眼前这个孩子所说的话是她从没有预料到的

“我要是离开言子骞也离开我妈了呢？”

童羽知道刘琳慌了，他死死的盯着刘琳满是怀疑的双眼，略显突兀的咧着嘴笑出了声，那笑里尽带着深意，满满的兴奋跟欣喜，还有失落和讽刺，夹杂着点点的心酸与苦涩，除了这些，还有他之前二十年都不曾具备的傻气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他第一次在外人面前笑得这么放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