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清醒了过来,继而从谢晏宁怀中退了出来。
他明白自己应当立刻跪下,说明原委,请谢晏宁降罪,但他却仗着谢晏宁并未察觉他所怀揣着的欺师灭祖的念头而佯作镇定,甚至装模作样地又吸了吸鼻子:“师尊,弟子已好多了,多谢师尊关心。”
他素来觉得自己纵使算不得君子,亦非小人,未料想,自己居然如此卑鄙无耻。
谢晏宁是不可亵渎的,谢晏宁垂青于于琬琰,是注定要与于琬琰成婚生子的,而他不该有非分之想,应该本本分分地当好谢晏宁的工具。
谢晏宁的心脏跳得厉害,尚未平复,他适才竟是觉得……觉得陆怀鸩要吻他。
陆怀鸩明明倾心于于琬琰,怎会吻他?
且他并非断袖,为何会生出此等错觉?
应是那个春梦在作祟吧?
“天日不早,我们先回左川客栈,住上一夜,明日再启程去江南道吧。”他并不再看陆怀鸩半点,兀自往左川客栈走去。
陆怀鸩见状,满心忐忑,难道谢晏宁已觉察到了什么?
依照谢晏宁的行事风格,如若觉察到了什么,他已然死无葬身之地了吧?
不过谢晏宁待他温柔了许多,或许会饶他一命?
他左思右想间,跟着谢晏宁到了左川客栈。
谢晏宁一点不饿,但生怕饿着陆怀鸩,并未上楼,而是坐于大堂,又向小二哥要了菜谱。
他们今日尚未进食,看着这菜谱,他竟是觉得肚子将要叫嚣起来了。
他成为魔尊谢晏宁不足一月,纵然身体不饿,但心理上还是饿了。
他点了生前为了省钱而舍不得吃的酸菜鱼与糖醋里脊,又见陆怀鸩立于身边,疑惑地道:“你为何不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