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片湿漉,泪水冰凉。
席温良以端详的姿态,长久的凝视着郎西。
“……”
最后,席温良开口:“别哭了。”
猎手有时候分不清楚自己的猎物到底是过于迟钝,还是过于狡猾。
明明他依旧不开心,明明他胸腔里依旧翻涌着黑色的念头。
可是……
“……你不打回来吗?”
席温良拿起纸巾,擦去郎西的泪:“我不打你。”
他垂下眼帘,不再刻意伪装温和的腔调,语气淡淡,却流露出独属于他的奇异温柔。
大哭一场后的少年精神又疲倦了下来,席温良说:
“再睡一会儿吧。”郎西不肯,席温良又说,“别想那么多,等你睡醒,一切就快好了。”
他的话似乎有魔力,催着人的眼皮子直往下垂。没过一会儿,郎西的呼吸逐渐平缓。
也许是睡了,也许是还没睡着。
席温良的声音轻柔得如同哼唱摇篮曲:“说起来,这些天我一直有一个疑惑。”
“为什么笑笑你认定了席文定就是你的未婚夫呢?”
他似是自言自语,没有指望着郎西回答,接着道:
“单只说郎家要与席家联姻,你们是不是忘记了,席家有两个儿子。”
“是我的存在感太低吗?”席温良一声低笑,“很快,就不是这样了。”
他贴近耳朵:“未婚夫,可别喊得太早啊。”
三四句话,轻描淡写的把‘未婚夫的弟弟’这个身份撕碎开,赤.裸.裸的在郎西面前展露出男人的侵略性。
郎西紧闭的眼帘快速的颤动了一下,席温良的指尖在银白色的项圈上一抚而过:
“做个好梦,笑笑。”
……
席温良离开了房间。
只留下一个刚刚接收了一波冲击,心情还未平复,又被迫接收了新一波冲击的可怜少年。
郎西戚戚楚楚凄凄的在床上辗转反复,挪动了好久,终于找到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立刻安心的再睡上一觉。
一觉起来,精神抖擞的洗漱干净,顺带着目视一圈,确定房间里有没有多出什么奇怪的东西。
好的,没有。
郎西一秒下了脸上的戏份,走向窗户,掀开窗帘看向外边。
今天是个艳阳天,太阳格外的刺眼。
郎西最讨厌这种天气,这种天气总让他想起记忆中某些不愉快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