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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钰王偏执, 下的屠杀令无人敢不从, 等到圣上赶来时, 已然迟了……”李归视线散着,也不知在看向何处。

李归约莫是觉着讽刺,又道:“圣上碍于兄弟情分,替他抗下了屠杀前朝皇室的骂名,此后大赦天下,这件事,也就随着时日的推移,少有人可知了。”

慕容筵隐于袖中的指尖紧紧握着,甚至连掌心都渗出了冷汗,“那,关于前朝皇子呢?前朝已灭,圣上早已下令不再追究,为何你那日还是会去搜查洇荷楼?”

“此事……”李归说着便有些不甘,“我亦是不想与圣上旨意相悖,可钰王曾许我厚禄,我便答应了他。一直以来,对前朝皇子的搜查皆是暗中进行,只是那日碰巧有了线索,所以才会让岑大人下搜查令。”

李归有些惋惜地道:“只不过,后来殿下到访,将此事搅得彻底,我们便失去了前朝皇子的线索。”

“所以你的意思是……”慕容筵冷冷地敛下视线,“追查前朝皇子,是钰王指使,而原因……便是往日仇怨,使得钰王想对前朝皇室赶尽杀绝?”

“是。”

李归应了一声,明暗交界线忽然在光亮的偏移下晃了晃。

他答话的声音落针可闻。

与此同时,洇荷楼中的萧裕河晃了晃手中的折扇,“既微啊!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怎么三番两次地走神啊?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我……”宁既微指尖颤抖地按上心口,那处因了慕容筵而躁动不已,砰砰乱撞着,几乎要跃出胸腔。

宁既微忽然就想到了昨夜,那时琴音袅袅,他在那琴音之中望向慕容筵,也是这样的心绪,也是这样地不受控制。

所以……他其实是喜欢上了慕容筵吗?

“我年幼时,曾想娶一个剑术绝佳,琴艺出众的人……”宁既微近乎喃喃地道。

而慕容筵恰好便是那个,符合他所有要求的人。

但是……偏偏慕容筵是仇人之子!

“呃……”宁既微痛苦地皱着眉,心下的揪痛让他只觉呼吸皆是困难,他死死地按着心口,却不能缓解那疼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