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瓷骂完,似乎还是因为生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自顾自来到座椅前,单膝跪在雄皇座前:“雄父,家奴不知礼数,让各位皇亲国戚看了笑话,是儿臣教养不周,请雄皇责罚!”

少年刚刚下了角斗场的衣冠整齐已然不再,那三个巴掌打得极重,他的脸颊一片火辣辣的滚烫和疼痛,唇角也有血渍。

但对于他而言,这种程度的伤实在说不上重,似乎连挠痒痒都差了点意思。

更疼的,是心。

这三个巴掌,彻彻底底把他所幻想的周瓷能够回心转意的美梦打醒了。

现在的自己。

不知礼数,妄自尊大,没有资格喊他的名字。

以下犯上,不知变通,愚钝无知,救他是自作主张,是不和周礼。

呵直到最后,自己罪孽如此深重,要被一个坐在椅子上的满脑子空空如也的所谓雄皇评定生死。

少年兀自跪在那儿,双手握拳轻轻颤抖,双眼很久很久没有眨动,整个人看起来很安静,却又在每个发丝和周身的空气里叫嚣着疯狂,头发随着凛冬的劲风四散,像一只冬天无家可归的狼。

“既然你也知道这贱奴犯了大罪,”雄皇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七月,不经意又瞄到了一旁死去的黑衣人有和这贱奴一模一样的黑眼,不禁心里厌恶更甚,随口道:

“扔了地牢,过三天直接处死吧。”

“”

“雄皇,这贱奴礼数不周,但也罪不至死”

“怎么?”雄皇皱起眉:“你要违抗命令?”

“儿臣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