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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奶奶姜怡是侯府最小的女儿,嫁的是京城太史令大人的长子。太史令这个官职虽然高,但没什么实权,只是个修史的。能捞的油水不多,但日子也勉强过的还可以。

年初二姜妍照例回娘家,这次还没吃过午饭她就开始哭穷,老侯爷那是照旧心疼女儿,说这个女儿命苦,要让她多带些钱回去。

柳氏一听,心里难受的不行。整个侯府的月俸根本养活不了这一大家子人,全靠外面的几间铺子养着。如今一开口就要给姜妍带走几百两,那可都是她辛苦打理铺子的钱!

而且,这下半年没了姜远从前给家里寄回来的银两,这公中的钱少了很多,这个时候还要给姜妍这个外嫁女带走那么多,说什么她都不同意。

于是多年的矛盾积攒在这一刻爆发了,柳氏委屈的掉眼泪,说老侯爷偏袒小姑子,老侯爷指责大儿媳妇不孝,姜妍哭着的说自己婚后生活的多委屈……整个侯府乱作了一团。

还是小姑子姜怡劝了劝,才好了些。

姜远看着仿佛不认识的亲人心头只觉得难受,没过初五他就找理由回骁骑营去了。这个家现在乌烟瘴气的,他一刻都不想多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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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后大臣们还有当官的全都是上元节过后才去坐班,但底层的工人可不是上元节后上工。

年后初八一过,初九就全都去上工了。对于他们来说,这放假歇着意味着没有活干,没有活干就意味着没钱拿。

姜子延的造纸坊和其他的行业一样,在初九也开工了。

造纸坊的场地虽然买的时候很大,但经过年前的扩张,现在人员已经接近饱和了。

但经过过年期间造纸坊工人回去大力的炫耀加宣传,年后一开工,造纸坊门前就围了许多人,都是来应聘的。

申星是负责人事管理的,他在门口跟那些人解释了许久,说他们造纸坊暂时不招人了。

那些人里面有一些是大老远过来的,身上还背着包袱,慕名而来之后却发现人家不招工了,满脸都是失落。

申星虽然不忍心劝走他们,可实在是没办法。他从前跟他们一样,都是吃过苦的人。那种失落的眼神他深有体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