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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颇有些惊心动魄的澡终于洗完,商粲磨磨蹭蹭地离开了沐浴间,只觉得好像完全没起到什么放松的作用,不如说心灵上变得更加疲惫了。

“阿粲。”

那让她变得疲惫的罪魁祸首正老实地在门口等她,见她出来后便迎上来,不放心地从上到下打量了她一番,然后才缓和了语气道:“还好。可觉得有什么不便之处吗?”

“完全没有。”

商粲斩钉截铁地否认道:“我眼下虽然看不见,但好歹是个修士,我的——我的心眼很明亮,至少足以让我独自洗澡。”

显然并不理解她随口胡诌出来的心眼是什么东西,但云端还是似懂非懂地嗯了一声,手上自然地牵过商粲道:“时辰不早了,先去给你背后的伤上药吧。”

“好——”商粲随意应着,突然顿住了,如梦初醒般地朝云端抬起头,压着心中不好的预感试探问道,“挽韶呢?上药这种活儿……不得她来做吗?”

没等她多恐慌一会儿,云端就很自然地说出了商粲此时最不想听的话。

“——自我见到她从这里溜出来之后,就再没见过她了。”

不祥的预感应验的飞快,云端语气很淡然,像是在说再自然不过的事一般又开口道:“无妨,好在阿粲背后只是淤青,我这里还有些治跌打的药酒,我来帮阿粲上药便是。”

……今晚到底是怎么回事!非得要她度个九九八十一难不可吗!

商粲心中愤怒地斥责着这花妖自打来了之后就完全没好事,根本就只是在一个劲儿的掉链子,面上忍着半点不显,义正辞严道:“不成不成,这是挽韶的分内活儿,她这人有个怪毛病,就喜欢给人上药,错过一次机会她就浑身难受,我们还是去找她吧。”

噢我的老天爷,我到底在说什么胡话啊。

悲叹自己事到如今为了躲避和云端亲密接触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口,也顾不上挽韶在她嘴里已经多了多少个怪癖,商粲硬着头皮迈开步子,向云端讷讷道:“去她屋里看看吧,我看她十有八九就在里面瘫着呢,肯定也没什么事干……”

就算她话里话外全是漏洞,但云端还是什么都没说,只默默跟上了她,道:“……挽韶的房间在这边,我来带路吧。”

说完云端便牵上了商粲的手,行至一间屋前停下,沉默半晌,再开口时又给摇摇欲坠的商粲加了一层压力:“我看里面……好像没有点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