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一席话落下,连旁听的萧御回都目有深意。

现在骂人头头是道,测验的卷面怎得都是无脑的吹捧。

此刻少年还在恼,这些斥责之语都是他父亲平素责备他的,他听多了,便也牢记在心口。

而王穆青……被迫四十多岁,有了妻儿,被迫成为荡徒,被迫厚颜无耻,现在还被揪着领子按头骂。

梨园鼓吹,亦或花鸟斗兽,玩乐喧嚣处必有那位容家小公子的身影,甚至在外同陛下征战许久的王穆青也在自家胞弟送来的家书中了解到灏京有这般人物。

知道有这么一号人是一回事,同这人对上是另一回事,再者他是武将,上朝最怕的也是和那些文臣斡旋,现在被小纨绔劈头盖脸一席话压下来,纵使王穆青觉察哪里不对劲,也辩不出个所以然来。

王穆青最直观的感受便是他青气笑了。

若他想动手,瞬息之间便可反擒眼前的少年。

但他见一旁的陛下似在看热闹,眼前人又说他是丞相之子,王穆青按耐住了。

掸掸衣服,王穆青反问:“我是花天酒地的恶心人,那你来这儿作甚?嘴上说着娇莺楼是男子寻欢作乐的去处,你不也来了,不也和我一样都‘烂透了’?”

“你居然还和我比!?”

容虞舟瞪大了眼,像极了听到什么天方夜谭:“我可是京中有名的纨绔!”

不以为耻,反以为傲。

整个灏京的纨绔圈子里也就容虞舟如此了。

而一旁静默的萧御回看这二人靠得这般之近,不由地眼神凛然,唇线微绷。

容虞舟今年不过十七,个子不足王穆青高,揪着人衣领时还要踮脚,以至于从他这处看来,两人就像叠在一起一般。

太近了。

容虞舟离别人太近了。

萧御回眸光微暗,只稍迈出三步就到了少年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