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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燃回想起来了,说:“那段时间,我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和陆俊峰住一起,他总是逼着我,逼着我去问贺以南要赔偿金,我不愿意,他就拿着刀,晚上站我床头逼我说,后来我就被逼疯了。”

“不过现在好很多了,我头被砸了,忘了很多事,也许是因祸得福吧。”

姥姥皱了眉,她是有听说过陆燃受伤住院的事,只不过这半年她自己也生了一场重病,没法来看望陆燃。

所以如今看见陆燃平淡地说出这些话来,她真的心疼。

但是她又隐约隐约发现陆燃的性情好像变了许多,似乎变得明朗,没有以前那么阴沉了,或许真的是好事。

陆燃见姥姥心疼的样子,笑了笑,无所谓地说:“没事了姥姥,是很小的伤,已经痊愈了。”

姥姥摇了摇头,忽然有些自责起来,激动地说:“都怪姥姥,我该早点告诉你们的。”

陆燃搀扶着姥姥,问:“怎么了?”

姥姥浑浊的眼眸里忽然变得湿润:

“明珠当年是偷偷跑出医院的,她的病根本没有好转的希望。她告诉我,她不希望你辍学去打工给她治病……明珠那病治了也没用的,她被病痛折磨得太痛苦了,她不想耽误你的学业。所以啊,明珠在医院时就想好了自尽的办法,还叫我不要告诉你,怕让你自责。”

“她出院的那天,本就是奔着自杀去的。”

陆燃听了,沉默了好一会儿。

姥姥又说:“估计当年那花盆砸下来的时候,她就没想过要躲。”

姥姥湿润着眼眶摇摇头,又颤着嗓音说:“当年她还留了一封手写遗书给你,我还一直就拍照存着呢。”

姥姥扶了扶老花眼镜,正准备拿出手机,脸色忽然一变,她心急地拍了拍陆燃的手臂,喊道:“你快去看看南南,你看看他怎么了?”

陆燃回过神,看向贺以南,见贺以南跪坐在地上,一手撑着地面,一手托着沉坠的肚子,他急促呼吸着,眼前的地面快被落下的冷汗浸湿。